———— (3)
晚飯後,回到家裡。
佩珊到浴室洗澡,在準備要脫衣服的時候,記起手袋裡的偷聽器。突然心血來潮,四周張望,心裡想:「不會的,他未至於會這樣做吧⋯⋯」
在浴室的一角,佩珊發現了不尋常的反光物,頓時覺得後背一涼。她上前查看,在掛在牆角的小盆栽,找到了一個鏡頭。這個角度,整個浴室都一覽無遺。
佩珊感到被嚴重的侵犯,毅然走出客廳,在每個角落都找一遍。
這些舉動,驚動了阿歷,走到她身邊:「在找什麼嗎?」
佩珊在牆邊的掛畫上面,又找到了另一個鏡頭。她氣沖沖的走進房間。意料之內,在化妝枱旁的吊櫃下,再搜出了一個約手指頭大小的微型攝錄機。
她忿怒的摘下攝錄機,遞到阿歷面前:「你還裝了多少個?由何時開始?」然後將攝錄機狠狠地摔到地上。
阿歷彎腰拾起地上的攝錄機殘骸:「這個有點貴啊。」
「我問你呀,裝了多久?」
「這樣,你在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能立即知道。」阿歷坐在沙發上,嘗試將攝錄機復原:「就算我不在家,也能保護你。」
「你未經我同意便安裝,是犯法的!」
「我有問過,你同意的。」阿歷仍然冷靜的說。
「何時有?」說畢,佩珊便記起上星期,印象中阿歷說的是裝在門外的閉路電視。
「是你忘記了,就別責怪在我的身上。」阿歷搖搖頭,放下維修失敗的攝錄機。站起來,走到佩珊面前:「請道歉。」
佩珊看著阿歷討厭的嘴臉,突然清醒過來。今天,一個偷聽器、一個海鮮餐、幾個攝影機,終於喚醒了戀愛腦的她。她甚至開始質疑自己,當初為何會把他看上眼。眼前這個人,壓根兒沒有尊重過自己。
「道歉。」阿歷提高了聲量,發出警示。
佩珊沒作回應,忍淚走進房間,迅速打開了行李箱,將衣櫃裡的衣服、化妝枱上的化妝品等,全都扔進行李箱。

「珊。」阿歷跟隨其後,將行李箱的東西拿出來,扔在床上:「你在做什麼?」
「你根本沒有尊重過我。我們分手吧!」
「你停手。」
佩珊沒理會他,將床上的衣物,再次放進行李箱裡。
阿歷突然暴怒,將行李箱拿起,向牆邊扔過去,在佩珊的面前大吼:「我叫你停手!」雙手緊緊抓著佩珊的手腕。
「放手呀,很痛!」佩珊不斷掙扎。
阿歷的手更用力,眼睛也瞪大了:「珊,我要你收回那句話。」
「走開,我要分手!」佩珊向後退,藉此拉遠距離,可惜她還被阿歷壓迫到牆角。
「為什麼呀?我不夠愛你嗎?我很愛你的啊!」阿歷情緒也開始激動,接受不了佩珊要分手的事實:「你也愛我的,不是嗎?」
「愛不是這樣的。」佩珊心裡其實仍然愛著阿歷,但他是千真萬確的在傷害自己,手腕不停扭動,想掙脫過來:「你放我走吧。 」
「一定那個賤女人教唆你的。」阿歷沒有退讓,反而更使力制止她的反抗行為:「是不是?」
「不是。」佩珊實在忍無可忍:「是我自己決定的。」
「你不要為她說好話了,她今天有說過,我聽得清清楚楚。」阿歷的情緒蓋過了理性,他把佩珊往床上推,然後奪門而出。
佩珊急忙的跑上前,拉住阿歷:「你去哪?」
「她教唆你跟我分手,我要去解決阻礙我們的人。」阿歷生氣得眼睛泛紅,無情的甩開她的手:「不要跟來。」
阿歷轉身往廚房裡走,然後拿著尖尖的廚刀走出來,穿鞋準備離開家。佩珊嚇得心臟急跳,知道阿歷認真起來,什麼都做得出。於是她立即撲上前抱著阿歷: 「不!」
「只要我殺了她,便沒有人會離間我們的感情。」阿歷把佩珊推跌在地上,急步走到家門前。
佩珊忍痛爬起來,邊大叫邊衝上前:「不要啊!你冷靜點!」
「你不要吵好不好?」阿歷不耐煩的轉身,拿著刀的右手伸前,直指著佩珊的臉:「閉嘴!」
佩珊在阿歷面前停下,看著刀光閃閃:「你竟然用刀指嚇我?」
阿歷目露凶光:「你靜一點。」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膽顫心驚。」佩珊直直的看著阿歷,萬念俱灰,淚隨聲下:「一開始我都覺得你只是緊張我,但是我漸漸發現,原來你根本就不愛我。」
「你閉嘴!」阿歷再走近一點,把廚刀往、推前,在佩珊的右腹前停下。
「你一點也不愛我,你只是愛你自己。」佩珊見狀,也開始激動起來。
「你不能懷疑我的真心!」這句話對阿歷來說,殺傷力極其巨大。
「不!你不愛我!」佩珊也被情緒支配了,忘了他拿著廚刀。
「你不要吵!」阿歷不能接受佩珊對他的不信任。
「我要分手!」
阿歷失控的大叫:「閉嘴呀——」
噗呲——
廚刀沒偏差地插進佩珊的右上腹。
「呀⋯⋯」佩珊感到瞬間被陶空了身體,突然的刺痛感讓她說不出話來。
「不要吵。」已被忿怒完全蒙蔽理智的阿歷,把廚刀再用力推入,然後抽出。眼白白看著佩珊臉青唇白的暈倒,地上的血泊面積一直向外擴展。
他看著眼前情景,只是冷冷一笑。
哐噹——
廚刀掉在地上,阿歷坐在佩珊的旁邊,輕撫著她的臉,沒帶任何情感:「我還以為你是例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