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當日,鮑司朗專誠請了假,運動、水療、美容、剪髮、裝扮,務求以最佳狀態登場。
範若曈也精心打扮了,站在風姿翊爽的鮑司朗身旁,端的是一雙璧人。
範老先生與老夫人的金婚紀念餐舞會在五星級酒店舉行,宴開四十席,一干親朋好友都來為他們慶祝。
當範若曈和鮑司朗手牽手來到老祖父母面前,奉上禮物祝壽,兩位老人家笑逐顏開。
老祖父著範若曈和鮑司朗到舞池表演。
範若曈猛吃一驚,這要求完全不在計劃之內。
但見鮑司朗神色自然,向範若曈彎腰伸手,把她拖進舞池去。
她倆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雖然這是她們第一次共舞,想不到竟然十分合拍,舞姿優雅流麗,彷如雙飛蝴蝶,把全場目光一下子全吸引過來。
一舞既罷,掌聲轟然雷動。
鮑司朗牽著範若曈的手向觀眾鞠躬致謝,大家的掌聲更是熱烈。
老祖父讓人把範若曈和鮑司朗的位置安排在主家席。
同檯還有同樣備受寵愛的堂妹範芳芳和她丈夫。
範芳芳和範若曈從少到大都不咬弦,現在同坐一席,大家的臉色也有點悻悻然。
“堂姐,你怎麼不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小姐?”範芳芳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一定是堂妹芳芳了。”鮑司朗早已做足功課,對這「頭號敵人」知之甚詳。“你好,我是若曈的女友鮑司朗。”
“你居然知道我?難道是堂姐整天在你面前說我壞話?”
“若曈曾經跟我提過,堂妹範芳芳不單聰明漂亮善良,而且很喜歡說笑。”鮑司朗四兩撥千斤。
“你真懂說話。”範芳芳臉色稍緩:“你和堂姐認識了多久?怎麼從不見你參加家族聚會?”
“我和若曈原是中學同學,一年前重遇,半年前才確立情侶關係。”“我以後一定會儘量參加家族聚會,和大家好好相處。”

“你幹什麼職業?家裡還有些什麼人?”老祖母開口問。
“她是註冊測量師,在政府任職;家裡人口比較簡單,只有爸媽和妹妹,在溫哥華定居。”範若曈搶著回答。
“你們是認真的吧?對將來有什麼計劃?”輪到老祖父問。
“認真,當然認真。”鮑司朗忙不迭地說:“我們早訂下三年儲蓄計劃,先置業,後結婚;到時候,定請祖父母當主婚人。”
“好。”老祖父撫著鬍子笑。
這時候,侍應把一條大東星班捧到桌上。
鮑司朗先把魚肉挾到自己碟上,再仔細拔掉魚骨,才送到範若曈碗裡。
範若曈甜笑著把魚肉吃下。
範芳芳看見鮑司朗這麼溫柔熨貼,禁不住狠狠瞪了身旁丈夫一眼。
這些全部逃不過範若曈的眼睛----她自覺終於吐氣揚眉,心想這五位數字花得實在物超所值。
散席時,老祖母牽著鮑司朗的手不放,囑咐她有空便來家探望,鮑司朗滿口答應。
範若曈不禁暗暗叫苦----這出租女友可不便宜,「出場費」幾乎趕得上她這個高級名模……


“小鄺----”範若曈氣沖沖地朝著小鄺直嚷:“這次給你害死了!”
“有事慢慢講。”小鄺打著哈哈:“萬大事有商量。”
“你介紹那個出租女友鮑司朗,她……”
“不是順利完成任務嗎?“小鄺插口:“你上次還說她表現出色,祖父母對她讚不絕口呢!”
“就是因為她討得他們歡心,他們才不斷嘮叨我,要再跟她見面。”
“那不是很好嗎?”
“很好?”範若曈撇撇嘴:“那鮑司朗明明知道我需要她,她竟然拒絕我。”
“拒絕你?”小鄺瞪大眼睛。“為什麼?”
“我怎麼曉得?我初時還以為是服務費的問題,便主動提高百份之三十,甚至五十;誰知道,她就是說「不」。”

“沒有說原因?”
“說什麼最近很忙之類,根本就是在敷衍我。”範若曈咬著唇片:“真是給她累死,你叫我怎麼向祖父母交代?”
“那不如說,你們分手了……”
“這麼一來,他們必定再次強迫我相親,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這樣吧!我先跟司朗談談,了解一下……”
“我不管,你要是搞不定她,便親自上陣----”範若曈兇巴巴地說:“你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小鄺耷拉著臉,也不敢說「不」。
小鄺回到休息室,正想打電話給鮑司朗,她竟然來電。
“好傢伙,居然玩起「欲擒先縱」這種把戲來?”
“什麼「欲擒先縱」?我真的不想再當出租女友了。”
“為什麼?”小鄺很疑惑:“你當出租女友,若曈祖父母高興、她高興、你自己也高興,絕對是「三贏」。”
“但我良心深受責備。”鮑司朗歎氣:“自那一夜後,我晚晚做惡夢,夢見若曈罵我是騙子,還摑了我好幾巴掌……”
“別淨往壞處想。”小鄺大力鼓勵她:“你繼續當她的出租女友,讓她漸漸習慣你的存在;終有一天,她發覺不能沒有你了,你再告訴她真相不遲。”
“不,若曈是我的女神,面對著她,我真的沒有辦法再裝作若無其事。”
“那麼,索性把真相告訴她。”小鄺興奮地說:“也許,若曈會喜出望外,跟你來個「弄假成真」……”
“我才沒有這麼樂觀!”鮑司朗苦笑。
“這不是,那也不是,我不管了----”小鄺惡狠狠地說:“你馬上打電話給若曈,繼續當出租女友也好,坦白說出真相也好,否則,我帶她來找你,讓你「惡夢成真」。”
“千萬不要!”鮑司朗慌忙說:“你讓我自己處理吧!”
“哼!算你知機。”小鄺掛了線。
鮑司朗大大力吁口氣,緩緩按下範若曈的電話號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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