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莫離在醫院的花園吃自攜飯盒。
麻醉師賀佳宜走近她。“莫博士，我可以坐下麼？”
“當然可以。”
“莫博士，你自備飯盒，真健康。”
“是的，除了較健康外，還省錢。”莫離笑。
“莫博士也要省錢？”賀佳宜有點詫異：“聽說莫博士一人生活，沒什麼負擔。”
“前些時候借了一筆錢給朋友，這個月還未發薪。”莫離怪難為情地說。
“你的朋友不會是語言治療師霍燕容吧？”
“不是她。”莫離有點奇怪：“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她已幾乎把相熟的同事都借了一遍。”賀佳宜歎了口氣。
“是嗎？”莫離一愣：“她的經濟情況真是這麼差？”
“如果我沒有猜錯----”賀佳宜又歎氣：“她是遇上騙子了。”
“什麼？”
“我和她相識五年，她一直克勤克儉，儲錢置業。”賀佳宜說：“但聽我們的共同朋友說，她最近不單向銀行加按了房子，還取消了儲蓄保險，已套現超過一百萬。”
“再加上她不斷向朋友同事借錢----她需要這麼多現金，不是染上了不良嗜好，就是遇上了騙子。”
“你有問過她麼？”
“我跟她……她不會告訴我的。”賀佳宜低聲說：“總之，如果她向你借錢，你千萬別借給她。”
“可是……”
“不弄清楚她借錢的原因，輕率借錢給她，無疑是害了她。”
“好，我明白了。”
“謝謝你。”
“你這麼著緊她……”莫離心裡靈光一閃：“難道你對她……”
“不怕坦白跟你說，我們曾經拍拖，但一年前分手了，我現在跟她連普通朋友還不如。”
“普通朋友？”莫離摸摸下巴：“但說起她的時候，你眼裡明顯多了一份溫柔……”
“瞞不過你的眼睛。”賀佳宜半垂下頭：“當初是兩人協議分手，但其實，我一直在後悔。”
“既然後悔，為什麼不追回她？”
“但你不讓她知道你的心意，再守一百年也沒用處。”
“先不說這些。”賀佳宜猛然抬頭：“現在最重要是，先查出她到底發生什麼問題，需要動用這麼大筆錢？”
“她不願說，你怎麼查？”
“我也正在煩惱。”
“這樣吧，如果她真的問我借錢，我就堅持問清楚她借錢的原因。”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謝謝你肯幫助我。”
“這是應該的。”
莫離看著賀佳宜的背影遠去，忍不住歎口氣。
----對於這種躲在背後默默付出者的心情，相信沒有誰會比莫離更能夠體會……
送走今天最後一位受助者，莫離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喔喔喔----”有人敲門。
“請進。”莫離說。
“莫博士。”霍燕容跟莫離說：“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莫離心裡一咯：“你想借錢？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你怎麼認為我會問你借錢？”霍燕容皺眉。
“啊！對不起。”莫離吶吶地說。
“是不是賀佳宜在你面前說過我壞話？”
“沒……沒有……”莫離連忙否認。
“沒有就好。”霍燕容說：“她這個人很有問題，到處散播關於我的謠言。”
“……其實，她只是……關心你。”
“她這人疑心病太重。”霍燕容挑眉：“總之，除了她以外，這世上沒一個好人。”
“你對她，會不會有偏見？”
“事實証明，她到處破壞我的信譽。”霍燕容氣憤地說：“我不錯是借了點錢，但也很快還掉了。”“我財政完全沒問題，只是需要週轉一下。”
“哦？那你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
“我有朋友最近有興趣報讀心理咨詢課程，想問你借幾本入門參考書。”
“謝謝你。”
莫離來到盡歡吧。
她遠遠看見明空的背影，心已在噗噗亂跳。
----明空來到異世已接近一年，她的衣飾打扮與一個香港女郎已無大差異。但她偏愛素服，而且神色清冷，氣質高雅，令人見之忘俗。
莫離輕按自己的心臟，緩緩走過去，臉上掛著陽光笑容：“明空----”
明空朝她點點頭。“聽小鍾說，今天有鮮白蘆筍，你想試試麼？”
“好。”莫離很高興。“謝謝你推介。”
“吃蘆筍最好配白葡萄酒。”明空說：“你不懂喝酒，有點可惜。”
“我懂。”兩個字來到唇邊，莫離硬生生吞回去。
----為了能夠體會明空的感覺，莫離下定決心學喝酒。
三個月前，她買了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龍舌蘭、朗姆酒、琴酒、白酒、清酒、啤酒，在家裡秘密練兵。
她試過酩酊大醉、試過昏迷终夜、試過幾乎把腸子也吐出來，終於，她的努力沒白費，她的酒量已不輸一般人。
但這是秘密。
不能告訴別人，尤其是明空，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懂喝酒，這樣才有機會……
再談上幾句，明空便去工作，著莫離自己招呼自己。
莫離喝著蕃茄汁，悠悠然觀察眾生相。
驀地，一個熟悉的臉容映入眼簾----霍燕容。
霍燕容明顯精心打扮過了，她隨著侍應來到右手邊不遠處的餐桌旁。那裡已有一個穿著藍色套裝，中等身材，一臉笑容的女子等著她。
看著她們與對方點頭和握手，莫離猜測她們是第一次見面。
霍燕容才坐下，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藍衣女很有風度，脫下外衣，給霍燕容披上。
霍燕容滿臉都是甜蜜。
她們看著餐牌，藍衣女似在為霍燕容介紹招牌菜。
終於，她們點了鮮蘆筍和牛扒。
藍衣女挪動著身體，緩緩貼近霍燕容。
兩人喁喁細語，手也相握在一起。
牛扒來了，藍衣女把它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才送到霍燕容面前。
霍燕容甜笑著把牛扒送進藍衣女的口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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