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二時半。

江迦藍從盡歡吧回來,也不敢開燈,躡手躡足走進睡房,看見床上的人兒睡得正熟,心裡稍定,取過睡衣,便到浴室沐浴。

江迦藍浴罷出來,卻看見一屋燈火通明。

「迦藍----」俞愉安湊上來,輕啄她的唇。

「吵醒你了?對不起!」江迦藍滿心歉意。

「沒有。」俞愉安拉著她的手,走到飯廳,只見餐桌上擺放著粥和青菜,熱騰騰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燕窩粥,你嘗嘗看。」

「愉安,不是說過不要再為我準備宵夜,你上班已經很累了。」江迦藍輕輕皺眉。

「我不累,我想你多吃一點補品,你最近有點瘦。」俞愉安輕撫著她的臉。

「怎麼可能?」江迦藍啼笑皆非:「你每天好菜好湯餵我,我最少胖了兩公斤,牛仔褲都快穿不下了。」

「不怕不怕,我陪你多做點運動便好。」

「這是你說的。」江迦藍受不了香味的誘惑,坐到餐桌旁大快朵頤。

俞愉安坐在她身邊,捧著臉蛋看她。

江迦藍給她看得不好意思,含著粥模糊地問:「為什麼這樣看我?我臉上髒了麼?」

俞愉安眯着眼睛笑,也不回答。

江迦藍把粥餵給她:「你也來嘗嘗。」

俞愉安的舌頭告訴她,這粥是甜的。

江迦藍打著飽嗝,心滿意足地說:「我真是好福氣,女友又能幹又漂亮,打著燈籠也沒處找。」

甜言蜜語誰不愛聽?俞愉安心裡竊喜之餘,卻忍不住擔心:「你不嫌我當女警總是粗粗魯魯麼?」

「怎麼會呢?」江迦藍伸手刮刮她的鼻尖:「我家愉安外剛內柔,人見人愛。」

俞愉安輕輕握著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今天過得還好麼?」

「還不錯。」江迦藍說:「就是有個朋友碰上心煩事,陪她喝了兩杯。」

「我認識的嗎?」

「你們肯定見過,但你可能沒什麼印象----」江迦藍佻巧一笑:「在我的生日派對裡,每當有人喊著『阿嫂』來敬酒,便有個傻丫頭來者不拒----喝得迷迷糊糊,不要說別人,連我的臉也認不清……」

俞愉安紅了臉,低聲說:「都怪你,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醉酒。」

「喝醉了便變得這麼主動?」江迦藍擠眉弄眼:「我可要小心一點了。」

「你還說!」俞愉安揑了她的手臂一大把。

江迦藍呼痛,俞愉安馬上鬆開手,替她揉揉:「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她叫鍾顯亮,是個很聰明很出色的人,就是一時想歪,在我看來,有點自尋煩惱。」

「哦?」

「她和女友交往了快一年,感情很不錯,但當她的女友提出要認識她身邊的人,她拒絕了,弄得大家也很不開心。」

「認識她身邊的人?不是很自然的事嗎?她為什麼要拒絕?」

「她不想別人知道她有這個女友。」

「真過份!」俞愉安憤憤不平。

「她有她的難處。」

「她另外有人?一腳踏兩船?」俞愉安一臉鄙視。

「應該不是,她也不肯說清楚。」江迦藍覺得俞愉安這種帶著傻氣的正義感很可愛。

「這種對女友不好的人,人品也不會好,你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江迦藍輕笑:「我不會被她教壞的,你放心吧!」

「我倒不擔心這個。」俞愉安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擔心什麼?」

俞愉安咬著唇不回話。

----就是擔心那些美女們在江迦藍身邊轉來轉去。盡歡吧,說白了就是群芳會,各種各樣形形式式的漂亮女郎出出入入,想想便教人心裡難安。

江迦藍看著她這小媳婦的模樣,不用細想也猜得到這傻孩子心裡想的是什麼。

「所以你就存心把我養成大肥婆了?看我好好教訓你!」江迦藍伸手搔她的癢。

俞愉安身手矯捷地逃開去。

可是屋子就這麼大,她還能逃到什麼地方?

俞愉安跌坐在床上,江迦藍扣著她的腰,俯著身,細細地親吻她的前額、眼睛、鼻子、嘴唇……

「……今天不行……」俞愉安喘息著,輕輕推開那頑皮的手。

「不是還有一星期才來麼?」江迦藍算了算日子。

俞愉安的臉一紅:「明天要測驗體能。」

「那你趕快睡覺吧!」江迦藍為她蓋好被子,在她前額落下一吻。

「你去哪?」俞愉安心裡有點慌,怕她不高興,連忙拉著她的手。

「我去收拾餐桌洗澡刷牙,很快便回來,你先睡吧!」

俞愉安知道江迦藍有輕微潔癖,受不了家裡有一點點不整潔,用過的東西都要儘快洗乾淨放回原位。

----兩個人相處,總要在生活細節上慢慢磨合,過程或許有些難受,但絕對不能視作等閒,必須認真看待。

江迦藍很快便回來,俞愉安偎靠在她懷裡,不到五分鐘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江迦藍早鬧鐘一分鐘醒來,及時把它按停,看見俞愉安還在熟睡,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起床去準備早餐。

江迦藍剛剛把雞蛋煎好,俞愉安便來到她身後,摟著她的腰,吻吻她的耳脖:「早安。」

「早安。」

俞愉安問:「這麼早起來?怎麼不多睡一會?」

「你今天不是要考體能麼?不如多歇會兒,早餐馬上就好了。」

「哈!」俞愉安挑眉:「這小小的測驗可難不到我。」

江迦藍輕刮她的鼻尖:「我的無敵女金剛,快點吃早餐吧!我等會送你上班,回來補眠也是一樣。」

俞愉安一方面不願愛人勞累,一方面卻止不住心裡歡喜,經過一秒鐘內心掙扎後,說:「也好。」

俞愉安吃過愛心早餐,套上喜歡的襯衣,挽著江迦藍的手,一臉神清氣爽。

江迦藍駕車,俞愉安一邊哼歌,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好得不得了。

----和江迦藍的同居生活開展了兩星期,每天也可以看見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抱她、親她、偎靠她,她總是帶著寵溺的笑意凝視自己,教人心裡帶著五分甜、四分暖、卻也帶著一分慌----這夢太美了,可會有醒來的一天?

四十分鐘的車程,彷彿一轉眼便到。

江迦藍把車子停在警局的鄰街。

「愉安,你走兩步好不好?」

「好。」俞愉安閉上眼睛。

等了三秒鐘,俞愉安睜開眼,看見江迦藍一臉尷尬。

俞愉安不依不饒,湊過來,「啵」的一聲把響吻印在江迦藍臉頰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街上人來人往,俞愉安這一個大膽的動作幾乎把江迦藍嚇壞。

「今晚見。」俞愉安笑著下車。

江迦藍心裡泛甜,嘴角不自覺泛起微笑,哼著俞愉安剛才哼的歌兒,開車走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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