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是一種另類的合襯。
謹記人的用心各異,你的心防攔下,我的心房難下,彼此都是有根有據的落下定論。
請待我如初,方可釋懷。》

大大臨危受命回去出告示、處理公務,小潔向保安叔叔打聽,程辜崇在留意新聞。
程辜崇最後坐不定去找昨天的孫總,他身邊有著兩男一女,顯然是昨天提及要一起談的人。

「那些人上年紀,三女一男,阿昧是氣定神閒的上車...阿康你打電話給瑞劭韋看他在哪,阿白你打過去找伯父伯母讓他們來一趟,怕是瑞家逼宮!」
程辜崇聽到『逼宮』就擔心,對家有攜上保鏢,就怕她懶用口說服、用武力解決,萬一被人捉住把柄到時就真正有籍口被逼宮!

「程先生謝謝你幫我們夠阿昧,現在你先回家等...」
孫姓男子(程演員經過今次連總裁這個名目都不給予他,只當是比自己更普通的人。
(註:程演員心中只有的總是配上姓瑞。))眼中只有丁點的擔心、更多的視之為機心。

程辜崇代入瑞心昧,她不再與他們做朋友,只有一個原因:
「我可不是白白提供一個機會讓你們再一次令瑞心昧失望,帶我去!」

是失望,最大原因是機心、計算,她縱然最攻心計、最擅算謀;
她都不願意用於著緊的人身上,顯然他們和她的價值觀不一樣,還不懂事的撞上她的心牆。
這不怪她絕情,要怪他們絕情。

「瑞心昧此時可以提供一些利益給你,若然她真的被逼宮,就沒有勢力,你不用想可以得到更多...」
另外一個被稱為『康』的男子對程辜崇嗤笑,『包養』這個詞語在程辜崇的腦袋跳出,人物條件和事態都和這個字扣上『大概等於≈』的符號。

「瑞心昧選擇和我一起住,就是她全心信任我的證明,現在我丟失了一個室友,要找她回來!」
程辜崇摒棄溫和的態度,不諱言程辜崇沒有威脅、也沒有能力衝突、阻礙瑞心昧的生意,所以獲得她的理睬;
但更重要的,他有付出一瞬的真心對待她,才會獲得她的多於一時的誠心相待。
是他不對等的付出,有著她不相等的回報。

程辜崇受不了這種沒有結果的爭辯,心繫瑞心昧的安危,他們全無自覺多聊兩句是會耽誤事情。
手機忽然傳來小潔的來電顯示:「我回來了。」

是瑞心昧的聲音。
她的出現,是顯示什麼?什麼都不要緊,回家就好。

「你回來了...你手機呢?」程辜崇看到周遭不可置信的眼光,嗯...他們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投放在瑞心昧身上,
論瑞心昧手段強得不能與他們言喻,他程辜崇就算擔心也只是她的人身安全。

「沒有電,你回來的時候買多一個充電器,買一個方便我帶出門的充電器。」
瑞心昧的聲音正常、心平氣和的態度,記得她好像是大聲點、多說話會聲音容易沙啞。

由此推斷,她應該是廢話不多說,也沒有動氣動粗,用談的方式換回自由。

「好...我在皇朝,找你的朋友,你打一個電話給你父母吧。」
用最簡而精的話說出現時被動過的人事關係,程辜崇聽到電話裡頭的『嘖』聲,最終她的心情還是受到影響。
「開擴音吧,我有話要和他們說。」她明擺著要說清楚,不容他們再有多餘的關心,程辜崇樂見其成。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今天我的室友算是打擾了,以後在公在私我們就不必再聯絡,緣盡於此。」
此番言論和表達方式彰顯出瑞心昧是認真、經過深思熟慮,不再容許有人改變她的決定。

「阿昧!你誤會了...」
如果可以拍下情景,就會看到同夥的眼神互相責怪,然後康少斂下不屑情緒,扮作焦急的解釋。
程辜崇看到不禁失笑,演技不好就不要裝,真性情會影響到演技的發揮。
當一個螢幕上的演員很難,當生活上的一個演員,是自尋死路,到最後真的會找不回自己。

「如果我可以再愚昧點,也許就能夠繼續下去,但是我累了。」
要明白瑞心昧的人情味不多,但都傾囊而出奉獻給他們,他們視如塵廢,她找別人付出自己的真心實屬正常。

「你不應怪我們...」
孫先生用責怪的方式試圖令瑞心昧於心不忍、改變心意,沒想到瑞心昧最後一番話反而令他們面面相覤—
「朋友,我沒有丟棄,只是我跟不上,選擇踏在原地。」

三個人深思著『踏在原地』,一個人思慮著『跟不上』,還有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著手持電話的人如何定義『朋友』這個身分。

「阿崇,你回來吧,我煮菜等你和大大回來。」
程辜崇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對話所以不關擴音,在遊雲中聽到瑞心昧輕聲提醒自己回家,在她以前的朋友面前宣示現任朋友的主權,何其舒暢!

踏著輕快的腳步行出皇朝的門口,就收到訊息來自剛取回手機控制權的小潔:
『小哥我覺得她不太對勁,你回來看看。』

本來以為小潔是開玩笑,程辜崇回定望和廚房和她打個照面,頓時發現她眼中無神,笑容燦爛但沒有感情,感覺她是在建立一個情景去說服自己『沒有事』。

「入伙以來都沒有動過廚房,今天終於有空,不要嫌棄我的手藝,嚐嚐吧!」
三個人陪著她插科打諢,四人同樣心不在焉,直到洗碗洗澡都找不出瑞心昧不對勁的原因。

程辜崇因為今天去找瑞心昧而推遲的運動時間,深夜時在露台運動時若有所思,忽然看到瑞心昧輕手輕腳的出現在大廳,是準備外出的形態。

「你要去哪?」
程辜崇的心懸著,因為她聽到之後轉身站著不動,無神的雙眼聚焦起來看著他,雙方的情緒也被一問候語而牽動。

「有人留住我...不要去嗎?」程辜崇看到她眼泛淚光,雖然望向他,卻自言自語。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有人』、『留住』、『不要』,『去』;
這四個字詞,好像是一個故事的開始,也似是故事的終結,一切起始落後都取決於她會否踏出家門一步。

「我現在一無所有了...」
此刻程辜崇面前的那個人不是瑞心昧,瑞心昧不會說那些頹廢話,不可取的方法是她只要恨著、執著,就不會敗陣下來。如果她徹底對現實失望,連一點執著也沒有,那麼這個人的一生就毀了。

程辜崇不管舉動唐突,捉住了她的手:「你一無所有又如何,瑞心昧何其厲害,不會怕...」

「你留住我好嗎...今晚一去,我再回不來...我被推進一個死局。」瑞心昧低下頭,哭了...
「明知是死局你也要去!」無助的不只是瑞心昧,程辜崇無助是不能為她分憂,出口的那句是責怪自己的無能為力。但自己的身分,只是室友,更沒有能力助她一臂之力。

「沒有理由告訴我不去,我沒有價值、家又散了...反正是棄子,對於大局來說是好用的工具。」
是又被人利用的心碎吧...

「瑞心昧...人棄我取,我一輩子做的投資不多,你最好給我爭氣點,我依靠你給我安穩的生活去保障我拍戲。
別給我想些別的,好好為我這個室友和租客服務,程辜崇以後的路就靠你這個商業鉅子打拼!」

程辜崇在賭,瑞心昧會聽他的話,用自己的前程,賭上她未來的依靠。
讓自己成為她的資產,讓她憶起她還有責任,讓很多人都記起這個瑞心昧和這個程辜崇,是很強大的存在,經過打壓也絕不被打跨。

「傻...看不到我現在把自己都輸掉了嗎...還要將你拿去賭嗎?」
程辜崇知道自己的憐憫,快要成為自由無故喜歡上一個陌生人的感覺;
她既沒有自己喜歡的模樣、也不是討好的個性,雙方更沒有刻骨銘心的記憶,如何轉化為愛情的基礎?

瑞心昧也警惕自己,此時的安慰只是為了彼刻的軟化,沒有男女感情上的意義。
但此刻的安慰和留念,是真實的為自己穩定決心,不要走向別人安排給自己的結局。

把不甘心和怨恨記住留著,就算不東山再起,也要快活一時。
他的出現,是上天給自己的一個生路,走向他暫時的避風港,待穩住陣腳後再走出來。

「你才傻,有賭未為輸,你整個人好好的,
你瑞心昧不適合當悲慘女二女三,給我打起精神當一個討人厭的女一,要不可一世的活著。」

忠言不中聽、不好笑的笑話,令瑞心昧受落一笑,讓程辜崇放下心頭大石。
一夜未眠換來對方的了解,累的值得,因為錯過聊開的契機,就再也沒有親近的機會。
不想讓他/她成為陌生人,所以不怕倦、不怕累的把人聊回自己心房上。

心防攔下,心房難下;
孫、康等人徹底因為用心不良被隔絕在瑞心昧的被攔下了一切的接觸;
程辜崇、小潔和大大因為沒有用心,讓瑞心昧立不下用心去隔絕接觸。

感情是一場賠本的遊戲,還沒有投本就注定輸掉一半;
但願能保住自己的本心,一輩子裡再努力玩多一把。

兩個人都在大廳上閒聊著渡過即將要變天的夜晚,小潔被大大尖叫聲嚇醒,一出房門發現大大舉著手機望向大廳上坐著看電視新聞的瑞心昧和小哥。

「起床了?你快點梳洗然後回公司,把我的東西帶回來,我現在煮早餐給你吃。」
瑞心昧引引懶腰拉筋,舒坦地望住一臉震驚的大大。
「小瑞總你真的...」大大對於一直表現得極為著緊瑞氏的瑞心昧,能如此坦然的面對失去事業顯得不可置信。

「可以叫我小瑞,但不要加個『總』字,說實話...那些陳年照片很糟,要不要去打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再拍一下照片?」程辜崇用眼神射向自己助手和她的秘書『放心』,她不再是昨天萬般失落的瑞心昧,此時的瑞心昧沒有沉醉於失去瑞氏的痛苦中,坦然面對自己的路,無人能阻。

「小潔你找一下美容保養什麼的資料,你跟著我工作也少保養,我贊助你們去。」
瑞心昧在做早餐時也和他們簡單說出情況,小潔不禁讚嘆小哥性格往來淡薄,居然為瑞心昧願意開解她到通宵的地步。

「小瑞我的工作呢?」大大沒有小潔那麼關心自己的老闆,心裡想的是自己得來不易的工作,是否因為瑞心昧的離開而失去,就算回去重當總裁秘書會否被上司不信任、排擠...

「瑞氏一時半刻不會倒的,你可以找到下一份工作再離職,我暫時沒有工作計劃所以我也不能安排你一份工作。」
面對瑞心昧突如其來的抱歉,反而讓大大感傷,她可曾在公事上軟弱。

明明她失的遠比自己多,往後在商界絕不容易翻身,自己是不起眼的配角,再找一份工作便完事了。

「小瑞你放得下嗎?」大大感慨不已,小潔眼中的擔心,和程辜崇若無其事的態度,讓瑞心昧堅定一個答案。

「我也是時候當一個慵懶的富二代,享受一下。」配合上瑞心昧真摯的笑容,是眾人心中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