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話＃1】《夏天，遇到失業的聖誕老人》

「你，有什麼願望？」

男孩擱下筆和筆記，眺望海濱外的黯淡，陌生女聲從後傳來。

「你是誰？」男孩目無表情，回頭。

「我？」女孩手指自己鼻子，心念一動輕笑，「可以說謊嗎？」

男孩思慮一番：「可以。」

「我是聖誕老人啊。」女孩揚起嘴角，雙手放背後。

「噢，現在是夏天，你沒事幹嗎？」男孩一愣，瞧著海濱外的黑色，無垠。

女孩睜大眼睛，扁著嘴：「搵食艱難啊。」

男孩打量她一番，肌膚雪白，不及短髮白，不及連身裙白。表面來看，只有白，沒有其他。

「正確來說，我是失業了。」女孩拿出一本簿子，翻著翻著。

「那麼悠閒，怎麼不去建設社會？」男孩語氣冷淡。

「你，有什麼願望？」女孩翻到一頁，拿出鉛筆。

男孩沉默須臾。

然後，他環顧著海：「倘若有兩個，怎麼辦？」

「買一盒出奇蛋，最近減價喔。」女孩燦爛一笑，「貪心，只有一個會成真啊。」

「那麼真可惜。」男孩低頭，「過去每年，我均沒有願望。反而今年，竟然一來有兩個願望呢。」

「為什麼呢？」

「我過去以為，只要傾盡全力，沒有無法扭轉的殘局，沒有無法成就的事情。」

「是嗎……」女孩嘟著嘴，「那麼，你有哪兩個願望呢。」

「寫小說。」男孩說，他正在寫。

「喔。那麼第二個願望呢？」

男孩微笑。

女孩也微笑，把第一個願望寫在簿上。

「那麼，祝你願望成真囉。」

男孩叫停徐步走開的女孩，問她的名字。

「姓聖誕，名老人。」

女孩再走幾步，轉身又笑：「叫我霜，也行喔。」

「霜。」男孩的話，是疑問句。

「過去，這是我的名字。」女孩撥弄白髮，笑著，「那麼你呢。」

「夢。」男孩拿起筆，「現在，這是我的名字。」

「喔。」女孩靦腆笑著。

「那麼，你有什麼願望？」男孩問。

「你問，我有什麼願望？」女孩苦惱起來。

男孩點頭。

女孩沉默一番，莞爾一笑。

「我想被僱用，成為聖誕老人。」

男孩擦著眼，望著海，笑。

「那麼，祝你願望成真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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