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款色有不少,例如是綠的,藍的,甚至韓國藝人掀起的黑色口罩潮流。它的作用是免受細菌的入侵,例如是阻擋帶菌者的口水,噴涕及其他分泌物等。基於衞生理由,口罩用於所有手術中。而且,當病人家屬探病時,院方會主動要求探訪者帶上口罩,以免將疾病傳播,尤其是病患嚴重,身體較虛弱的。
但其實,口罩是我們面具上的另一層面具。只不過我們累了,就披上一層皮掩飾自己。我們自己的表情大部份並不是從心而發,而是作為接近別人,為了得到認同的一種方式。有的人厭惡這種的生活方式,索性表露無遺地存在。這種人忠於自己,但卻往往被人白眼歧視。在我眼裏,這些人是值得尊崇的,不被別人的眼光干涉自己,不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不被別人主宰自己的生命。相反,另外的那些人會於打諢插科的方式阿諛奉承,每天重複上演噁心的行為,在面對鏡子的時候不能撫心自問,對自己的臉孔感到陌生,在獨自的時候才感到自由自在,放下心頭大石。但這樣活着十分痛苦不堪,但為了在階層裏匍匐苟活,不惜與內心搏鬥。因此,他們不得不憑藉着一手奉承的門面工夫,好使自己能從中得到無形或有形的利益。
或許有時候,他們在某一天缺堤了,想表達自己的真性情,但最後撕裂的關係無法縫補,一直的演出功虧一簣,悲劇收埸。從一而終忠於自己,談何容易。說到底,我們本生便是猙獰的生物,每個人都口密腹劍,一個個儼如披着羊皮的狼。有人忠於自己貫徹始終,便被斥我行我素。桀驁不馴,只是別人的主觀情感。當對方長期接受並體會與深邃的無盡深淵打交道時,便會對我們本身正確的行為而感到嗤之以鼻。如《狂泉》般,沒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一回事,一旦本身存在的價值被翌大眾化所推翻,要把它早已被束之高閣的核心價值再度拿捏絕對殊不容易。
口罩,可以把我們三官所遮蓋,使我們的真實表情藏於眼底。由於我們的表情別人無法得之,我們便不必再假惺作態,全方面得到解脱。
口罩,大部份的作醫療用途。當人帶上口罩時,別人會認為該人必是身體不適或身體虛弱,但其實那只不過是對周遭充斥不滿的心靈厭倦。誠言,於每人生命中總有一、二個不願意與之傾談的對象。若對其敷衍回應,會令場面尷尬。另一方面,與一些言行不堪入目的人,帶上口罩凡事點頭就是對付他們最好的方法。除此之外,當你遇上困擾的問題時,都可以重覆同樣動作,瞇着眼表示病態不用回答。故此,口罩便能成為很好的道具,尤其是你懶得連嘴巴都希望避免張開的時候,口罩,便顯得十分重要了。
口罩,適用於人生百態,它能在任何時候着裝,繼而縮短我們的應酬時間,相比起忸怩裝作,它不是更便利於我們嗎?但說到底,這只不過是懦弱逃避,而這種自我慰藉,是當你到達了最受不了的端點時而無傷大雅的不二法門。大抵,我們終生也敵不過這種從潘朵拉之盒誕生的精神折磨,只能倚賴於其中的希冀行屍走肉地生存。世界中面面相覷,人人都是同樣的醜惡。終究,人只能畫地為牢,自我蹂躪,被這樣的氛圍一直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