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咗,扮傻係一門學問。》

我人生閱歷不多,亦無豐富工作經驗。唯一所幸是家族大,親戚多,感情頗深,經常跟著他們去見朋友同事,試著從旁觀察,有些早已飛黃騰達,例如資深大律師和珠寶商的大老闆,
亦有些在社會上跌跌碰碰,去到哪間公司都待不長,更枉論要名成利就;亦有些人家庭和睦,好些卻支離破碎。看著這些人的待人接物,總會在一些事上看到他們成敗原因:離不開懂不懂「扮傻」這一點。

當然,也有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那些人贏在起跑線,能上好一點的學校,或者靠人脈進較佳的公司企業。可是,起跑的一剎是父母推你一把,能保持著速度跑到最後的,少不免要靠上自己的頭腦。特別是在工作以外的各方面,你能否應付自如,更非能以起跑線衡量。鄙人見識淺陋,年紀尚輕,文筆亦為三流之品,在此謹為分享,不足之處請多多容諒。

「扮傻」,所需要的不單是智商,還有情商。
很多人以為自己聰明,就爭著要出頭,向別人展示實力。先不說最後你的意見是否正確,能否大派用場,別人看到你急著出頭的時候,就很容易心生厭惡,一是覺得你驕傲自大,自恃聰明,二是你可能真的低估了別人,你想到的,可能別人都想得到。如果最後你的意見原來是錯誤的,不切實際的,只會更加讓覺得你「無料扮四條」,只懂幫倒忙。

可是,這也並非叫你全然隱藏自己的才華,這是不智的行為,沒有人會記住平凡的人,更不用說要提攜你。因此,在展示自己的時候,要很懂得「扮傻」。

我舉兩句例子:
「其實我覺得可以試下咁做,咁做會好啲囉。」
「我有個諗法,不過我自己都唔知啱唔啱,如果你話咁做,會唔會好啲呢?」

兩種說法,前者相當肯定自己的建議是明智的,後者一方面是提出了建議,但同時也打開了別人評論的空間,便少了自大、爭出頭之感,似是傻傻的、由衷的想要幫忙,亦不像貶低和推翻別人本身的提議,為其他人留了幾分顏面。顏面在社會上是很重要的,你可能為人大方豁達,不介意面子的事。但世界很大,你不在乎的事,不代表在座的其他人不在乎。就算最後你的提議贏得勝利,戰勝了別人,其他人口裏稱讚你的才華,心裏在想著「睇你幾時死」,有朝你真的跌倒了,大家就算不明言恥笑,也不見得會全力拉你一把。

「扮傻」不只是用在提出意見上,還能用在應付批評指責上。
現實畢竟不是網上討論區,被人無理批評了,總不能馬上來個絕殺反駁,言辭鋒利的把對方罵個無地自容。如果你現實真的照著網上討論區這一套來行,那你的人際肯定頗糟糕。批評者,不一定是存心挑剔針對,有時可能只是對方有點「強迫症」,想到了不妥的事就試著提出來,又或是根本無意批評,只是一時把未分析清楚的事咀快說了出來。當然,對方存心針對你的話,你急著與他硬碰,恐怕更是火上加油。因此面對著無理指控時,要懂裝傻,說著「我以為係咁咁咁,乜唔係咁架咩?」、「有咁嘅事咩?」等等,而非迫不及待回罵過去,只會得罪更多人。

前面談到的珠寶商老闆,他的「扮傻」能力簡直一流。
有幾次,一個麻煩女同事為了無聊的小事挑剔其他同事(非性別歧視,不過我觀察中女人確實大多都不會扮傻),其他同事性格並不柔弱,加上早就忍了她很久,就直接跟她吵了起來。誰知那個女人還真是「世界級難頂」,把珠寶商老闆拖了下水,叫他主持公道,指出誰是誰非。其實答案很明確,挑剔的也只是小事,但如果你跟她來認真,她輸了,便一定連珠寶商老闆也罵一頓,她贏了,一是得失了本是正確的另一位同事,二是肯定那個女人會咬著那同事不放,窮追猛打要人認低威。於是,那個老闆便裝出一頭霧水的樣子,「有咁嘅事?」、「即係點樣?」、「我唔明即係點喎……」,然後一臉苦惱困惑,等待其他人前來評理,
或是其中一方選擇放棄跪低,屆時他就不用捲入麻煩之中。

家事上,不論男女,不論同性異性,更加要懂扮傻。
男的總覺得女人「蠢鈍唔識嘢」,或是無理取鬧,便急著要做最終決策人,下場當然可以預料,會換來女人常言:「你都唔明我嘅,你都唔瞭解我想要咩!」
而女人呢,有時急著搞男女平等一套,又覺得男人幼稚遲熟,總看不過男人想在自己面前「也文也武」,有事不合自己心意,就馬上指罵對方,更不用說要稱讚和鼓勵對方,自然有天男人也怕了妳這個管家港女,難怪會對身邊的小鳥依人動心。

男女也好,移情別戀在普遍社會價值觀上當然不對,與本文相關不大,在此不作爭論,各位N夫N妻制的支持者可以抖抖,不過想指出的是,有時這並非出於無本心,而是「頂你唔順」。其實感情事上的對錯,學像中國人常說一句,不用分那麼細,我看見許多關係和睦的夫妻,他們都很會扮傻,男的有時要放下自己的執著(就算是裝出來也好),裝著無知,主動問對方給點意見。
女的,不用時刻背誦著女權主義條文。可知道你和一個人一起,是出於愛,想讓他快樂是很合理的,請放下你時候拿著的劍,有時裝一裝傻,讓對方逞一下威風,不合時先等他說出自己意見,態度柔和的跟他說出你的見解,而非一味上演《耶穌傳》,跟他說「我就是真理」。以上意見,相信同性異性關係都能用得上,一段關係中雙方都爭著認叻,是很危險的事,就連笨蛋都討厭被小瞧的時候,有幾多人會是被虐狂呢?

最後還是要重申一點,我只是人生路上的初哥,職場未打滾,家庭亦未建立,可能你會覺得我只是個死廢青,輪不上我來說話。但以上謹為本人從成長一輩的人所觀察而得,對象大多過了四十歲,不停離職的人繼續不停離職; 離婚的人,情況嚴重者試過拿菜刀恐嚇伴侶,被警察抓了。

扮傻之好處,我猜多少還有參考價值。

青如
二零一七年一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