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同屋主回港後,家中那客廳就只維持了三天的寬敞空洞,接著,一部電子琴便像天神墮落凡間般不偏不倚地橫降於客廳的一角。

事緣,是另一位同屋主因看罷神劇《西部世界》後,被刺激起其潛藏的音樂細胞,儼如醬爆般,按捺不著心中對音樂的熱情,於是,便從網上某不大知名的機構租來一部電子琴,任由自己的一腔音樂之火,隨琴音爆發出來。而期待著電子琴的到來,這同屋主亦早作準備,買來了兩本琴譜,於晚上挑燈鑽研,預備著大顯身手。

昨天,比想像中龐大的琴終於抵步,二話不說,同屋主便肆無忌憚地於廣闊的客廳中進行簡單而性急的開箱儀式,隨意地騰出足夠的空間,插上電源,便開始像被巴哈、莫扎特、貝多芬、蕭邦、李雲迪與朗朗一同附身般,站在琴前,譜出了陣陣的琴聲來。然後,那客廳,又變得擠擁了,或許,是較之前更擠擁。

然而,靜靜地看著她全然浸淫陶醉於彈琴的時空裡,那終究還是一幀好風景。常言道,音樂能陶冶性情,我看著她立於琴前的背影,一邊沈醉於那琴聲中,一邊也不忘口中唸唸有詞的期許著,希望她的性情真能被那五線譜上的豆鼓馴化。(我知,這是冒著生命危險寫的一句,奈何,我的腦際間旋即奏起了《孤星淚》的《Do You Hear People Sing》,所以,我選擇了果敢發聲。)

但說實在,當她正沈浸於電子琴的彈奏時,不知怎地,我內心竟產生了一股被孤立的寂寞,於是,我從網絡中搜索了陳奕迅一曲《四季》的琴譜,然後著她為我彈奏出來,我從旁和唱。

結果是... …

她有她的拍子亂飄,我有我的音階亂飆。

「我記起那年---那年春天,得我一個--一個不知的欺騙」
「我記起那年暑天,友---友情愛情兩邊-邊-都發現虧欠」
「我記起---記起-那年秋--秋天,飛過一隻心酸小孤燕」
「我記起那年的冬天,半朦--半-半-朦半朧-困於繭裡面」

So Bad!!!!

經過大學後的數個秋與冬,她的琴技生疏了,彈奏的感覺也忘卻了,而我,經歷過倫敦兩遍的秋與冬,K房久違了,唱歌的感覺亦流失了。

總而言之,經過一些秋與冬,四季感覺失了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