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能夠忘記。我以為。我以為我可以忘記她。我以為。

我並不能忘記她。
 
半年有多了。跟她分開半年有多了。那個擁抱,那個至死不渝的吻,還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她並沒有從的的記憶中消逝,時間沖她不走,反之,植根在我的記憶世界之中。
 
我曾經以為,只要時間一過去,她亦會隨之離去。但現實,她卻沒有任何駐足別處的意思,我的腦海仍是她的家,她每天也不經意的跟我揮手。
 
我的心很痛。我心痛或許不是失去她,因為我知道已經失去了她。我的痛源自我們的回憶,那一絲絲,甜溜溜的回憶。我已不刻意去想她,也不再想撞見她,奈何弄人的世界偏偏要我吃下一個又一個的青澀的果實。我在每個地方也看見了她、也看見了自己,彷彿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這樣的痛,你有過嗎?我真的很想問。你有一刻經歷過我這切膚之痛嗎?如果跌倒了,身體會流血。我的心就像跌進了一個千針的地獄裡,千瘡萬孔,血已經不懂再流,因為這顆活生生的心臟早已被刺得麻木。
 
愛情如履薄冰,幻得幻失,捉不緊,也拿不住。或許這是我理所當然之結果,我沒有恨自己,我恨的只有造物主。牠設計了這個弄人的遊戲,愚弄了我們,我們只像隻棋子、像個玩物般任由命運糟塌。

造物主是個虐待狂。

她既然沒有走,我也只好吃下這個刺痛的現實。受傷的小烏仍會吱吱的驚叫,受了重傷的人就只有內心的吶喊,那種在內心中聽不到回音的吶喊。
 
哭過笑過,笑過也哭過。現實非現實,虛幻非虛幻,踏在懸掛在半空的鋼線,努力的從一邊走到終點的那一邊,走到中間驚見並沒有終點…就只有走回過去,走回過去…活在過去,活在再追不回的過去。
 
我們快樂的時光早已消逝,秋天的風對回憶對再無眷戀,啞巴吃下毒藥,無聲無色的死去。我是那個啞巴。只有回憶中的快樂才是真正的快樂,我們失去的快樂隨著老去的年華躲到雲的深處。我們仍會在想,我們仍是可悲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