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若嵐真的生氣了。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向英明理智的王望遠會突然間變得這麼愚笨,完全超出常理。
----王望遠告訴她,自己打算購置物業,錢全由她自己出,業權則盡歸女伴茱莉亞名下。
「你撞壞了腦子?」聶若嵐氣得柳眉倒豎。「還是給下了蠱?」
「不是的不是的。」王望遠囁囁解釋:「我只是想為她做點什麼……」
「你為她做的還不夠多?」聶若嵐打斷她的話:「你供她住、供她吃、替她買保險、甚至給她零用錢----比她老娘老子還要無微不至。」
「她是我女友,我當然要盡全力待她好。」王望遠搔搔後腦勺:「這不正是你教我的麼?」
「對女友是要全心全意,」聶若嵐不禁一塞。「但也要看對方值不值得。」
「茱莉亞這個人,有時候的脾氣是大了些,但總括來說,還算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聶若嵐又搶白她:「這不是廢話麼?你好好一個人,要到哪裡認識十惡不赦奸淫虜掠的壞蛋?『善良』?這算得上是那門子的優點?」
「你是女人,這個從沒騙她吧?她既然選擇了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便要承受相關的壓力----所以,這絕不對能成為她精神虐待你的藉口。」
「她沒有精神虐待我……」
「你是失憶了吧?究竟是誰扯著我的衣袖大哭大叫,投訴茱莉亞平時對你不瞅不睬,只在有需要你的時候才有好臉色。」
「那……那是我一時喝多了……」
「酒後真言呢!」聶若嵐板著手指頭:「她不單不做家務,甚至連自己的個人衛生也不講究,用完的碗筷竟然放回雪櫃裡。」
「她上班挺累的,回到家難免想休息一下……」
「難道你打兩份工就不累?」聶若嵐越說越氣憤:「一份九至六;另一份八至十二;回到家還要煮飯洗衣洗碗打掃斟茶遞水,活脫脫一個奴隸獸……」
「不,不是這樣的,她也有體貼我的時候……」
「當然,就是問你拿現金還卡數的時候。」聶若嵐額角青筋微現:「你急性腸胃炎被送入急症室,她在哪?你發高燒在床上呻吟時,她又在哪?怎麼每當你出事的時候,電話都是打到我手機上來?」
「我上輩子欠了你麼?」聶若嵐白了她一眼。
「當然是我欠你的。」王望遠涎著臉:「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好知己、靈魂伴侶、再生父母……」
「好,我就以你再生父母的身份,堅決反對你把物業記在茱莉亞的名下。」聶若嵐絕不讓她敷衍過去。「不管兩人如何親密,數目一定要分明。」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們一旦分手,會引起業權糾紛……」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偏向虎山行』?」
「送她就是送她,就是分手了也絕不打算討回來,還會惹什麼糾紛?」王望遠長長吁口氣:「我沒別的心願,就是希望她一輩子平安順遂,豐衣足食。」
「你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人,我當然要報答她。」
「唯一愛你的人?」聶若嵐一把抓住她的臂膀,瞪著她:「那我算什麼?」
「你?」王望遠嘴角掛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要是你肯親口承認----當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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