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有人推門進來。“玉媛----”
“叫你進來前先敲門,你怎麼總是不聽?”田玉媛皺眉。
“我是你的誰?為什麼要敲門這麼生外?”羅瑋咧嘴笑。
“財務部多機密文件,給人看見你隨意出入,會惹是非的。”
“誰敢亂嚼舌頭?就算真有是非傳到老板耳裡,他也不會在意----誰叫你是他的乾女兒?”
“什麼乾女兒?就是進公司的時間比較久,他信任我多些吧!”
“門面話你跟別人說去。”羅瑋有點不耐煩:“我來說正經的----你怎麼還不替我供車?車行打來催了。”
“我昨天才給你還了兩張信用卡卡數,一時週轉不過來。”玉媛低聲說。
“你為什麼不跟公司「借用」一下?”
“你還敢說?”田玉媛緊蹩眉頭:“上次那二十萬元,你說最多借兩星期,現在快兩個月了,你怎麼還不趕快拿回來?”
“股票不「生性」,我有什麼辦法?”羅瑋涎著臉:“最好你再「借」二、三十萬元來,讓我「溝貨」,好快一點翻本,到時一定本利歸還。”
“絕不可以!”田玉媛一口拒絕:“我們前後已借了近八十萬,很容易給發現的。”
“不會不會。”羅瑋擺擺手:“老板把整個財務部交給你,只要每月收支平衡,他根本不看賬本。”
“他把內審經理請回來,就是想好好整頓公司。”田玉媛捧著頭:“我們一定要儘快把賬填上。”
“好好,你先把供車的錢弄來,其他的我們慢慢再想辦法。”羅瑋牽動嘴角:“不然車行把車子收回去,我什麼面子都掉光了。”
“你先出去吧!”
“哼!”羅瑋拉開門就走。
田玉媛實在沒辦法,只好奮起精神,把相關賬目重新仔細檢查一遍,務求消滅所有蛛絲螞跡。
日子一天天過去,安然無事。
那天,一臉嚴肅的蕭頌廉敲門進來找田玉媛。“玉媛,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麼事?”
“我昨天審查關聯公司交易,發現了幾筆不清不楚的賬目,涉款最少八十萬。”
田玉媛頭上像挨了一記悶棍,頓時天旋地轉起來。
“玉媛,你的臉色這麼差,生病了嗎?”蕭頌廉很緊張。
“沒……沒事。”田玉媛努力迸出聲音:“你找到什麼証據?”
“暫時未找到什麼具體証據,但憑我多年經驗,這賬目肯定有問題。”
“沒有真憑實據,不好向老板報告。”
“我知道,所以我今晚會留下來加班,儘快找出真相。”
“我幫你。”田玉媛慌忙說。
“你身體不舒服,不如早點回家休息,我自己可以了。”
“我真的沒事,讓我幫你好嗎?”
“那好吧!”
蕭頌廉出去後,田玉媛馬上找羅瑋商量。
“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羅瑋滿不在乎:“即使給她找,也未必找得到什麼証據。”
“她有真才實學,經驗又豐富,很有可能給她發現問題。”
“這樣嗎?也不要緊,辦法還是有的。”
“你有什麼好辦法?”
“她不是想追求你麼?你索性求她幫忙。”
“你胡說些什麼?”
“我沒胡說,她對你有意思,即使是盲的也可以靠鼻子嗅出來。”
“就算她對我有好感,她也不會……”
“你敷衍她一下,必要時給她佔點便宜,她一定會幫你。”
“你叫我出賣自己?”田玉媛臉色大變:“我是誰?我是你的「老婆」,你居然叫自己老婆去勾引別人?”
“什麼出賣自己?這麼難聽!”羅瑋哂笑:“交朋友而已----朋友不是應該互相幫忙麼?”
“你總有你的道理。”田玉媛很生氣:“我絕不會招惹她,我們的問題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隨你吧!”羅瑋拉門離去。
田玉媛雙手掩著臉。
她十分後悔,一時心軟,為了羅瑋虧空公款。
兩人走了三年,羅瑋對田玉媛尚算體貼,但一直不改亂花錢的壞習慣;後來更愛上投機炒賣,甚至迫田玉媛挪用公司資金。
田玉媛當然知道,要是東窗事發,後果十分嚴重。
----馬老板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給一向信賴的人出賣,他一定會報警;到時候,自己只好把一切承認下來,接受法律制裁。
但要是自己坐牢了,又有誰來照顧羅瑋?
想來想去,田玉媛只好孤注一擲。
晚上八時,偌大的寫字樓只剩下蕭頌廉和田玉媛兩人。
辦公時間過後,大廈的中央冷氣便給關掉,只能靠那小型冷風機運作,辦公室內一片悶熱。
兩人埋首文件堆中,渾身冒汗。
蕭頌廉不經意向田玉媛望去,赫然發現她那薄襯衣已給汗水濕透,緊貼在肌膚上,把她的美好身段表露無遺……
蕭頌廉只覺喉嚨發癢,趕緊到茶水間喝冷水。
“啊!”外面突然傳來田玉媛的叫聲。
蕭頌廉連忙出去一看,只見田玉媛彎著身子,撫著纖腰在“雪雪”呼痛。
“發生什麼事?”蕭頌廉緊張地問:“要不要緊?”
“……我的腰……不小心……撞在檯角……”田玉媛一邊說,一邊掀開襯衣下擺察看傷勢----雪白的肌膚上泛著一片青瘀。
“你等等----”蕭頌廉連忙找來藥膏。“這藥膏不錯,消瘀袪痛很有功效。”
“……請你……替我塗上。”田玉媛輕咬著唇:“我看得不大清楚。”
蕭頌廉有點遲疑,終於抖著手替田玉媛抹上藥膏。
當手指頭接觸到那溫膩的肌膚時,蕭頌廉的心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輕一點,輕一點……”
蕭頌廉的腦袋已快被燒成糊狀,迷亂間,只聽見田玉媛低聲說:“……你……想塗到什麼時候呢?”
蕭頌廉慌忙縮手,卻冷不防給她一手捉著。
“我喜歡你,想當你的女友。”田玉媛半垂眼睛:“你願意嗎?”
蕭頌廉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
“你不願意?”田玉媛放開她的手。
“……不,我……我當然願意,十分願意……”
“我們去吃晚飯好嗎?我有點餓了。”
“好,馬上走,不能餓壞你。”
飯桌上,她們達成協議----拍拖時不談公事。
蕭頌廉外表木納,想不到卻是健談的人,興趣也很廣泛,她們的話題彷彿怎樣也談不完。
往後的日子,她們把公餘時間全用來拍拖,沒有再加班。
蕭頌廉也沒有再提及問題賬目,田玉媛總算暗暗放下心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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