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迦藍回到家,竟看見俞愉安在廚房煮晚飯。

江迦藍上前去擁抱她:「愉安,對不起!」

俞愉安溫馴地靠著江迦藍:「你回來了,回來了便好。」

「愉安,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俞愉安輕撫著她的臉:「我想得很清楚,你要把心分做幾份,我也只能由你,只求你留在我身邊。」

「愉安,你真的誤會了。」江迦藍滿額汗冷:「我和永愿什麼也沒有,我愛的一直只有你。」

「你肯說謊騙我,我已經很高興。」

----這是什麼話?江迦藍納悶,這根本等如不相信她。

「愉安----」江迦藍抓緊俞愉安的肩。「你生氣了,便打我罵我,不要委屈自已!」

「我不覺得委屈。」俞愉安強笑:「你說你心裡有我,已經很足夠,我不貪心。」

「愉安----」江迦藍沒一點辦法,俞愉安發脾氣還好一些,這種逆來順受的態度更令江迦藍如骾在喉。「我心裡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俞愉安說。

江迦藍的心依舊惴惴不安。

兩人吃晚飯,氣氛沉靜得可怕。江迦藍幾次想開口解釋,但俞愉安根本不給她機會,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江迦藍在浴室沐浴。

突然,門被推開,江迦藍正被花灑的水模糊了眼睛,她擦擦眼,隱約看見俞愉安披散著頭髮,赤裸著身子,走進來。

在江迦藍失神間,俞愉安踏進浴缸,伸手抱著江迦藍,兩副美麗的嬌軀緊緊貼合在一起,柔軟相抵著柔軟,幽深相抵著幽深,連水也溜不進兩人之間。

江迦藍有點失措,俞愉安從來沒試過這麼大膽。

「迦藍----」俞愉安含著她的耳垂:「好好愛我……」

江迦藍只覺全身的血液被攪拌,形成了漩渦,熱得令人暈眩。

「愉安----」江迦藍忘形地追索著她的唇舌,輕咬它、吸啜它、糾纏不休。

江迦藍雙手在俞愉安身上探索,一分一吋,無限依戀。

江迦藍跪下來,虔誠地,吻上最神秘的花園。

俞愉安仰著頭,雙腿輕顫,江迦藍緊扣她的腰枝,貪婪地汲取那馥郁的清泉……

俞愉安的嬌軀軟軟滑落,全靠江迦藍支撐。

江迦藍站起來,跨出浴缸,把俞愉安抱起,放在大床上。

兩人的頭髮還滴著水,身上也全是水珠。

江迦藍用薄被包裹著兩個人。

「愉安,我愛你!」江迦藍把俞愉安臉上的水珠,一點一滴地舐掉。

----但怎麼,會越來越多?

江迦藍對上了俞愉安的眼睛,看見她的眼角不斷沁出淚水。

「愉安----」江迦藍的心猛然一痛:「別哭別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俞愉安翻身,狠狠糾纏江迦藍的舌頭,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俞愉安攻擊著江迦藍的脆弱,同時吞掉她的呻吟,江迦藍給推上了極致……

江迦藍還在喘息,小腹還在抽搐,俞愉安卻再次索求,江迦藍低低求饒……

----天還沒亮,江迦藍在睡夢中驚醒過來,身邊已沒有俞愉安的溫度。江迦藍顧不了披上衣服,便跑出房間,到處尋找俞愉安的身影,沒有,沒有,整間屋也沒有,江迦藍跌跪在地上,抱頭低嘷起來……

「迦藍,迦藍……」俞愉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做惡夢了?」

江迦藍睜開眼睛,看著枕邊的俏臉,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她猛然把俞愉安擁入懷裡,感受著那溫熱香軟,心終於歸了位。

「愉安,我愛你!」

「我知道。」

「別離開我!」

「傻瓜!」俞愉安吻吻江迦藍:「再睡一會好嗎?」

江迦藍安心地閉上眼睛。

俞愉安在空氣裡描繪著江迦藍的眉目,心窩禁不住在抽搐。

----江迦藍永遠也不會知道,昨天下午,有人把一個公文袋送到警局,內裡是江迦藍和一名女郎的親熱照和郊區別墅的地址。

俞愉安不笨,知道有人故意離間江迦藍和自己。

卻在這時候,江迦藍給俞愉安電話,要取消約會。

俞愉安止不住心裡的衝動,來到別墅,推開大門,看見江迦藍正和相片中的女郎擁吻。

俞愉安逃離現場,但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聽江迦藍解釋。

可是,當江迦藍擁著自己,每一句「對不起」,每一句「我愛你」,都引發一陣錐心的痛。

----江迦藍真的愛自己麼?是感動?是憐憫?還是報答?

----江迦藍可是給自己迫到牆角,不得已才作出回應?

----她,是不是已有更好的選擇?

第二天,江迦藍醒來,已經快中午。

江迦藍來到飯廳,吃著俞愉安為她準備的早餐,心卻莫名其妙地噗噗亂跳。

江迦藍忍不住打電話給她。

她關機了。

江迦藍心神不定,到警局找她。

她辭職了。

江迦藍打電話給她的朋友,也沒有她的消息。

江迦藍聯絡她的父母,給世伯連怨帶罵地教訓了一頓。

江迦藍發了瘋似的尋找俞愉安。俞愉安帶走了所有証件,但江迦藍查過海陸空三路,她沒有離開香港。

江迦藍踏遍了港九新界離島的酒店和賓館。

俞愉安和簡婕一樣,突然間,完全消失在江迦藍的生命裡。

----這種徬徨和無助,是江迦藍的夢魘。

這樣子過了半個月,江迦藍已落得不似人形。

小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終於,給小鄺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

----她散播消息,說江迦藍一星期後在盡歡吧公証結婚。她說這招叫「引蛇出洞」。

江迦藍不同意,俞愉安已誤會了,現在還要做場戲傷她的心,她想必這輩子也不要再見自己。

小鄺卻認為江迦藍不了解俞愉安----俞愉安根本放不下江迦藍,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屬於別人。

「要是她不來,那怎麼辦?」江迦藍問。

「下星期再舉辦多一場。」

「你不是開玩笑吧?」江迦藍真的沒有這心情。

「死馬當活醫!」小鄺說:「總好過你每天唉聲歎氣。」

小鄺不單在友儕顧客間大肆宣揚,在盡歡吧貼滿告示,還誇張得找了網絡寫手,在各大小同志網站寫帖子----只要是圈中人,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婚禮前兩天,盡歡吧暫停營業,小鄺她們用鮮花把場地佈置成一個美麗的教堂。

江迦藍穿上白色的禮服,看著鏡中的自己,心情很沉重。

----要是俞愉安不出現,這將是江迦藍這輩子最大的笑話。

但為了俞愉安,江迦藍義無反顧。

婚禮當日,賓客擠滿了盡歡吧。

江迦藍在人群中尋覓俞愉安的身影。

「愉安----」只需要一眼,江迦藍已發現了俞愉安,她不顧一切地衝到俞愉安身邊。

「……恭喜你……」俞愉安的嘴唇輕顫:「祝你和太太白頭到老……」

「愉安,沒有太太,沒有別人,我只有你。」江迦藍把她緊緊擁在懷裡。

「你……你不是要結婚了?」俞愉安用力掙開她。

江迦藍死不放手:「真要結婚,對象也只會是你。」

俞愉安怔怔地看著她,也忘了掙扎。

然後,俞愉安的淚水沿著臉頰簌簌落下:「放過我,放過我,我只想再看你一眼,然後乖乖死心……」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俞愉安嗚咽。

「我知道我知道。」江迦藍不竭地吻著俞愉安的眼睛、她的唇:「我怎會不知道?」

「但我失去你了,永遠失去了……」

「不會不會!」江迦藍吻掉她的眼淚:「我這輩子只屬於你,你這輩子也只可以屬於我。」

江迦藍牽著俞愉安的手,走到禮台上。

「我請在座各位見証,我江迦藍願與你俞愉安結為終身伴侶,無論健康疾病富裕貧窮順境逆境,也愛護你、珍惜你,對你忠誠,此生不渝。」

俞愉安淚眼迷矇,完全看不清楚眼前事物,只管喃喃地說:「我請在座各位見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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