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輕咳了兩聲,馬上聽到恪的低問:“喉嚨不舒服了,我給你拿點暖水。”
恪到厨房去,我半靠在床頭,心裏泛著甜----多體貼的一個人,終于屬￿我了。
只有天知道,這幸福來得多麽不容易。
故事要從三年前說起。
我加入這公司,第一個接觸的就是頂頭上司恪。
恪身爲這跨國公司的總工程師,却沒派頭沒架子,穿著簡簡單單的T恤波鞋牛仔褲,活像鄰家的大哥哥。
我初來埗到,對工作程序、公司規矩多不適應,全靠恪一一細心指導。
恪工作時舉重若輕,揮灑自如,風度氣度都叫我折服。
許是人夾人緣,除了公事外,恪私底下也對我諸多關照。
----今天天氣轉凉,謹記多穿衣服。
----你午餐時吃不多,我給你買了鮮果沙律三文治當下午茶。
----你的車子在維修中,反正順路,就讓我當義務司機接送你上下班好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恪這樣能够給予我這種濃濃的暖意。
連家偉也不能。
家偉是我的男朋友,相戀五年,早已認定了對方是未來的結婚對象。

家偉是專業測量師,高大俊朗、風趣幽默。
我知道自己不是家偉身邊的唯一。
家偉根本不瞞我,直說那些女郎都是逢場作戲的玩伴,他心裏永遠只有我一人。
我暗自决定,只要家偉不在公共場所讓我難下臺,我便隻眼開隻眼閉。
但恪的出現,却把這一切徹底推翻了。
不知不覺間,我的心已淪陷。
那天,天文台挂上八號風球,不用上班。
我一個人在家,抱著臂彎躲在被窩裡,聽著窗外的狂風暴雨,只覺渾身上下沒一絲溫度。
孤單的感覺使我快要窒息,我渴望一個溫暖的懷抱。此時此地,我腦海裡泛起的,不是家偉的臉容,而是恪。
思念猶如野火燎原,完全無法抑止,我胡亂披件外衣,便跑去開車。
“你怎麽來了?”當恪看見渾身濕透的我,嚇了一跳。
我深深看著恪,一句話也不說。
恪直接把我推入浴室,幷爲我找來全新的毛巾和運動服。
當我把自己打理妥當後,恪也準備好熱騰騰的湯麵給我填肚子。
我不說話,恪也不開口,兩人靜靜地相對著,氣氛却不尷尬。
終于,我開口了:“我打算追求你。”
恪給震住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你和家偉……是因爲我麽?”
我默認。
“謝謝你的好意,但對不起,我絕不破壞別人的感情生活。”恪說:“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我和他之間早已千瘡百孔,你只是令我下定决心離開他。”
“我不接受這個說法。”恪低聲說:“我只想要只有兩個人的簡單關係。”
“我明白了。”我拉開大門離去。
我直接去找家偉,跟他提出分手。
家偉斷言拒絕,還說要跟我馬上結婚。
我坦白告訴他,我愛上了別人。
幾經糾纏,我們終于分了手。
這時候,恪却給總公司調到北京去。
我靜靜地守在香港,等恪回來。
這一等,便是兩年。
終于,恪回港,擁著我,在我耳邊說:“這簡單關係一經建立,便是一輩子了,你可要再考慮清楚?”
我忍著眼泪,吻上他的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