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寧,妳的朋友又來了。」毛小茹一看到我的出現就壓低聲線道。

聽到她的說話,我緩緩地嘆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坐在吧檯一旁留著長曲髮的男子,只見他低下頭望著手中握緊的酒杯。

我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他的手中緊握的酒如我所料是他最愛的Mojito,他說過他很喜歡這杯酒,喜歡它檸檬的酸甜,喜歡酒中混有薄荷葉,每一口酸甜味道都帶著陣陣的清涼清爽,就如戀愛一樣。

「石斯賢,你的那杯Mojito呢?」

他聽到我的說話才發現我已坐在他的身旁,他轉過頭來望著我,苦笑道:「那杯Mojito早就已經變調了,薄荷葉不新鮮,味道變得苦澀。」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難受的表情,語調也變得低沉,平日的他在別人臉前總是展現出開朗的模樣,說話從不認真。看來這次他一定是受傷了。

我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開口問他。

「宜清她跟你說了什麼?」

聽到宜清這個名字,石斯賢不自覺地握緊玻璃杯,嘴角牽起一抹苦笑道:「對呀!她跟我說了許多話。岑寧,妳會不會覺我很失敗?」話畢,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我沒想到如此好勝,從不認輸的他竟然會在我面前認輸,當他認了就表示這次他輸得徹徹底底,輸得無可挽回的地步。

宜清是他一直心儀已久的女生,雖然我從沒見過,但是從石斯賢口中得知她是一個長相標緻,坦率,還有單純的女生。宜清對他來說就如那杯Mojito一樣,清新爽朗令他深深著迷。

宜清是一名小學老師,為了追求她,石斯賢經常接她下班送她回家,一起吃晚飯,一起在觀塘海旁散步談心,一起走過她家樓下的公園。

為了她的一句說話,她喜歡健碩的男人,傻傻地跑到健身室健身,把自己身體練傷。為的就是令自己成為她喜歡的類型。

可惜石斯賢向她告白後,宜清卻向他說抱歉,說不能接受他,原因是因爲他比自己年少。但他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她並不會選擇他,過去跟她相處的一點一滴,如調酒中蘇打水的氣泡一樣漸漸消失,就像夢一場。

在那之後他們一直維持著朋友的關係,我問他你這麼痛苦,為何還要跟她繼續聯絡,聽著她訴苦,伴在她的身邊?

可是他卻告訴我,既然愛一個人為何不能接受她的全部,即使利用他的溫柔都,都繼續伴在她的身邊。

在他的世界裡,愛情只有黑與白,並沒有灰色地帶,這一點我看不透。

「她跟你說了什麼?」

「宜清她打電話給我,心情不好,想我出來陪她… …」

他停頓了一回接著說:「在電話中,她讓我急忙出來陪伴她,我二話不說趕到她的身邊。可是妳知道嗎?回到家後,她傳訊息給我,她對我說抱歉,因為一時之間找不到別人才會找我,說我以後都會找到一個會永遠支持我的人… …」

「我情願她什麼都不要說,她好像要我認清,讓我不要有任何想法,不讓我再次燃起希望卻又狠狠地刺穿我的心。」

他握著酒杯,抬頭望著那掛在吧檯上的吊燈,眼神開始變得暗沉,思緒好像已去到某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