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暗的燈光下,老舊的地下酒吧播放著重覆不知多少遍的歌曲。
「我的夢想,早在我女兒出生之後就完了。」呀威搖著紅酒杯說。
「但跟人家說你沒有夢想,你連說話的資格也沒有,談什麼當導演?」他身旁的準副導演應答著。
「這年頭誰沒有夢想呀?沒有鈔票,有夢想的人跟紙飛機沒兩樣。」
「怎說?」
「飛不了多遠。」
「但只要你有堅持,有毅力,有決心,絕對有人肯幫你的!起碼我就是這個人!」副導拍心口示意。
「哼,如果我有鈔票,幫我的人一定會更多更賣力。」呀威不屑。
「但他們不會把心交給你。」
「我管他有心沒心,有錢請來一班『臨記』,只要我一喊action,那些金錢奴隸就會一窩蜂跑過來。跟我現在幹的事一樣,那個投資人出價高我就幫那個拍。」
「啪!」響亮的一記耳光,依佛蓋過了震耳的音樂,讓人產生了整個酒吧都停頓了一陣子的錯覺。
「我初初認識的你去那兒了?別跟我說你接了那鬼子的垃圾戲!」
「不然怎樣?公司連飯盒錢也沒有了!」
呀威連掩面的動作也省卻下來,擔心要多用氣力似的。
雖然戲是沒接下來,但這反應有如默認,反正他下定決心向金錢低頭了。
「我對你好失望!」
副導在每天的背著的背包裡,拿出一個整潔的文件夾。
「你給我的第一份劇本,我保存到現在!你單單因為錢跟我說你要放棄初衷?」雙眼一片濕潤卻不見一滴眼淚落下。
「四年了!為了成全這份劇本,我跟你奮鬥四年了!」
「我跟你說最後一遍!這像四年前我跟你說的一樣,只要我們一直走下去!這裡寫的,絕對能夠在戲院裡放映!」
副導把文件夾丟進呀威懷內。
「不是錢的問題!」在離開前補充了一句。
留下了呀威呆坐在酒吧內,漫無目的的看著那不怎通透的紅酒。
對,沒有鈔票,那多憾人的夢想也只是空想。
但請不要迷失,賺鈔票其實是拿來摺成紙飛機,飛往完夢的旅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