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二時十八分。
日復一日千篇一律的校園生活,對各種所謂朋友的應付方式,父母所謂苦口婆心的教導,在這世界生活了十六年的我早已習以為常......還有徹底的厭惡。但不管怎樣,總算度過完一如以往無聊的星期五,現在的我終於能坐在電腦面前回到我所嚮往的世界...暗網。
通過了繁復的「閘門」,我總算回到了這個蘊藏着人性最黑暗的世界,「強姦」,「肢解」,「戀童癖」,「剝皮」,五花百門的索引在黑色的網站以白色的文字顯示着,然而,一個在我一個多月在暗網中肆無忌憚地穿梭也沒見過的索引吸引着我的眼球—「網絡直播真人show」。
看上去這種有着正常名稱的索引在暗網中反而顯得奇怪,我以滑鼠按着去後發覺與早前流行的「17」的界面有點相似,但用來直播的畫面卻漆黑一片,而左下角有一個公共聊天室,「開始沒有?」「快點吧!」這些句子把網民急不及待觀看的情緒表露無謂,使我的好奇心逐漸增加。然而,大約等待了五分鐘,直播還沒有開始,正當我想按下離開的按鈕時,漆黑的畫面突然傳出了一把女子的叫聲。
還好我帶着耳機,否則我的父親已經打開我的房間又要嘮叨一番。
那名女子全身赤裸,比大麻繩綁着手和腳在一張破爛不堪的木椅上,看上去她大約20歲左右,白色的皮膚代表着她應該來自歐洲的國家,特別的是她的頭顱並沒抬起,彷彿被人注射了麻醉劑,一名帶着曲棍球面具的男人站在女子的旁邊,此時這個男子一步一步向鏡頭走近,以不純正的英語冷冷地說一聲start。
男子一步一步走到女子的面前,旁邊還有一個帶着同樣的曲棍球面具的男人,不同的是他黝黑的皮膚以及赤裸上身瘦骨嶙峋的身軀,他拿着一盆還散發着熱蒸氣的熱水給那名男人。
他毫不猶豫地淋向那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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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剛才的叫聲不同,也許只是因為對陌生環境的震驚以及被注射麻醉劑才發出,而今次取而代之的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帶着耳機的我彷彿因立體的音效而親歷其境,那名女子的意識還未完全恢復已被突如其來的熱水使全身的神經充斥着痛苦,原本雪白的肌膚被熱水弄得通紅,赤裸的身軀使這幕情境更震撼。
此時我留意到右上角原來還有一個小小的聊天室,顯示出一句句子。
「踢碎她所有牙齒。」
那名剛才把熱水毫不猶豫地淋向女子的男人立刻像脱韁的野馬般把女子粗暴地推在地上,以雙腳瘋狂地踢向女子的頭顱,彷彿只是一個足球。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持續了約一分半鐘的情境,時間不算太長,但已足以讓女子所有的牙齒碎落。孔武有力的男子雙腳的力度大得驚人,甚至令女子發出尖叫的餘地也沒留下。
接着這名男子扯着在地上淹淹一息的女子的頭髮,再把她的頭顱靠近鏡頭,女子的樣貌被不同大小的傷痕佔據,而她的嘴巴除了血外空空如也。
男子「稱職」地執行了右上角的指令。
接着右上角的聊天室又發出了指令。
「挖出她的眼球再讓她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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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我的心理承受程度非常高,至小在這個指令發出前仍然是這樣,但現在我已認清了眼前的狀況。在這一個多月在暗網的經歷我看了不少在正常人眼中「變態」,「恐怖」的事,例如一個網站中一名男子直播自己把自己的陰莖切下然後自己吃掉,我不知道他到底服用了多少大麻。又或者一個男子把一名約三歲的男童的手放在桌子上再用刀把他小得可憐的十隻手指全部斬掉。但與這個「網絡直播真人show」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而現在,曲棍球面具男人再扯起女子的頭髮,把她的頭顱再度靠近鏡頭,然後拿起手上的小刀緩緩地向女子的眼球靠近,彷彿要把女子的恐懼推向極點。
我識趣地拿下了耳機。
男人把女子的眼睛掰開,圓形的眼球在屏幕上清晰地顯示,接着男子把刀子一刀統向女子藍色的眼珠。
即使整個屏幕都被女子的眼球佔據,但從影像上下不斷擺動可得知女子激烈的掙扎。
但當然是徒勞無功。
男子把刀從藍色的眼球拿起,原本應清澈的眼球變得混濁不堪,還未看清這幅景象,男人已把刀子再度拿起,清脆俐落地在女子的眼中畫了一個圓形。
明顯地,不論是心理還是身理我的承受程度已被這些境象摧毀得體無完膚,我立即衝向廁所嘔吐大作,幾乎吐掉了整天份量的食物。接着我才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間。
但一幕我最不想看見的情境在我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來。
女子的面孔湊近鏡頭,除了裂開的鼻子,被割掉喉嚨的頸,還有塞着兩顆眼球,碎掉了九成牙齒的嘴巴...還有兩個本應擁有眼球,卻充斥着鮮血的血窩,流出的鮮血在她的臉上流下兩道血痕...
當我關掉了網站後,回想剛才的場景,我猜上那名女子應該是在歐洲被拐走再販賣到暗網,畢竟人口販賣在暗網正常不過,而右上角的聊天室所發出的指令應該是由以比特幣這種在暗網中流行的貨幣買起女子性命的男子所發出,而這個網站則是直播被虐待的人的「真人show」,但再想深一層,我發覺有點不對路,我立即打開電腦...
我忘記了隱藏我的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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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覽暗網需要隱藏IP基本上和你外出要鎖好家門一樣是必須的步驟,原因在於先不管暗網中各種變態痴漢冷血殺人狂看到你的IP會對你虎視眈眈,需知道瀏覽暗網需要一定的電腦知識越過繁複的「閘門」,情況就像當你看見窗外對面平常會拉下窗簾才洗澡的女孩今天突然沒有做這個指定動作一樣你也會被她所吸引吧?除此之外,瀏覽暗網是觸犯法例的,尤其是當我沒隱藏好IP,因此我的下場很大機會有三個。
第二天相安無事繼續在電腦玩英雄聯盟,被變態痴漢冷血殺人狂大驚光臨我的家以及被慈祥的警察於明天的母親節造訪一起於警察局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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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清脆的拍門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睡眼惺忪的我慢慢走近房門,再打開房門...
「你做左乜好事呀?有警察揾你呀!」
這十三個字使我的意識立刻調整回正常的狀態。
去到警察局後,穿着一身西裝的男人把我帶到一間房間,與我在電視看到只有灰色牆身的房間不同,這裏的擺設簡單,有一張沙發以及桌子和白色的牆壁。
坐下後,基本上我對現在所發生的事的因由已心知有數,而這名男子亦單刀直入地詢問我—
「你尋晚上暗網睇到D乜野?」
我十分合作地把昨晚的事情和盤托出,全程都專心致致地聆聽的西裝男子聽完我的經歷後沉思了一會然後對我說:「你知道瀏覽暗網係犯法架?而且你仲只有16歲,但今次既事態特別,我只要求你做兩件事。」
「抆左你屋企既上網線至少一個月。」
「永遠,永遠,永遠,吾好再上暗網。」
除了對一個月不能打LOL外,更多的好奇和疑問在我的腦海中不斷湧出。
我可不能不明不白地遵從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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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我冇可能乜都吾知就張我口中對你有用既情報全部講比你聽,更何況某程度上我已經係呢件事入面佔左一個重要既角色,既然我頭先咁合作,作為交換,你係咪應該話比我聽到底成件事係點?」
我嘗試用十分理性的角度分析我的角色。
「朋友。」
「我係警察,你同我講交換情報?更何況你係犯左事,你有冇資格同我討價還價?乖乖哋番去照我既說話做,有D野,知得越少越好。」
對我來說這個回答比粗口更難聽。
「咁我而家就番去以吾隱藏IP既方式上番尋晚個網,揾吓D蛛絲馬跡,既然你知道我觸犯法例但係又吾起訴我,再加上你話事態特別,咁姐係話呢件事已經令你哋要插手啦,咁姐係話好大機會......直播係係我哋既地方發生?定係...」
「你真係咁想知?」
還未推測完的我突然被他這個回答打斷了我的思路。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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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茫然地從警察局走出來。
「片入面果班人,我哋已經調查咗佢哋接近一年,主要原因係佢哋犯罪地點大多係亞洲,而呢幾日我哋仲收到線報佢哋係我哋既國家繼續佢哋既犯罪活動。」
「呢班人主要會進行販賣人口既非法活動,甚至有時會隨機挑選容易落手既人,而佢哋擅長係暗網進行交易,所以到而家對於拘捕佢哋,我哋仲係束手無策。」
「至於點解我哋吾拘捕你?好簡單,相比起拘捕佢哋你呢件事顯得微不足道,而且你亦好合作咁向我哋提供線索。」
「我可以同你講既係咁多,不過提醒你,某程度上你既處境一D都吾安全,我哋可以查到你既IP,佢哋一樣得,吾排除佢哋會覺得你對佢哋有危險性而傷害你,或者我要係呢個月都派人去你屋企監視。」
即使我萬般不願意,但他的說話的而且確十分有道理,準備完後大約一小時他們就會前往我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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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褲袋裏的鑰匙,打開家門,準備面對那個將會對我嘮叨的父親。然而,我卻發覺我的父親不在家裏,家中的燈也沒開到,加上外面狂風暴雨所做成的陰暗天氣,使現在好像已經入夜一般。
但疲倦以及被腦海中各種疑惑基本上已經使我無所適從,於是我便坐在沙發上準備脱去鞋子。
而這時我發覺有一個人坐在我的旁邊。
我嚇得立既跳了起來,但再細心一看,原來是我的父親。
「嚇鬼死咩老豆,我去轉差館姐,你想鬧我咪鬧囉,吾洗咁嚇我掛。」
我打開了家中的燈,再次坐下來脱去鞋子。
「其實我去差館吾係犯左D咩事,只係附近有單命案係我學校附近發生,同我落口供姐。」我想了一個天衣無逢的答案。
「吾洗吾采我掛,我都同你解釋左啦。」此時我問向我的父親。「喂老豆,做咩望住個地下?你吾舒服?」
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喂老豆...」忐忑不安的我抬起了父親的頭,卻令我再次嚇得跳了起來。
兩個眼窩內的眼球不知所蹤,臉上看見了兩道乾透了的血痕。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難以置信的情境,甚至了尖叫也不懂發出......
「啪!」後腦突如其來的劇痛使我的意識墜進無窮無盡的黑暗深淵。
我慢慢地睜開雙眼,意識逐漸回復,使我感覺到自己被捆綁在木椅上。
還要是全身赤裸。
我發覺眼前是一個攝影鏡頭,再望向旁邊,發覺一個帶着曲棍球面具的男人。
似曾相識的曲棍球面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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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謝有睇過我既文章既讀者,今次係我第一次寫短篇故事,我知道自己有好多做得不足既地方,希望你哋有咩意見既話可以話比我知等我去改進,希望你哋可以繼續睇我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