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把錢留下來﹗我可保證你能安全離開。」一名手持利刀的劫匪,刀尖正指向一名樣貌清秀的短髮少女,而另一名彪形大漢,早站於她背後數步的位置,阻攔了她的退路。

如此形勢,一名女子怎能抵抗?

誰知‥‥

從短褲外露的一雙雪白美腿,看似出賣了她的柔弱,然而,不刻意觀察,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幾經磨練的肌肉。右腿一蹴,利刀已落在地上,隨著華麗轉身,左腳亦已貼近劫匪面頰,這種久經鍛鍊的速度,無名小賊防不勝防,整個人被踢飛,應聲倒地。

背後的同黨,早已被她的凌厲攻勢嚇住,腦裡一片空白,甚至不清楚自己的頭是何時被擊中,糊裡糊塗暈倒地上。

人生路不熟,一不小心就走進死胡同,若沒兩下子功夫,真的不要獨自旅遊,尤其是獨行的少女,往往成為匪徒目標,但‥‥這兩名劫匪運氣不佳,押錯注。

而這名少女的身手和花容月貌,正好被一名男子相中,他躲於牆角目睹這一切,同時,心中暗喜。

少女沒被剛才的事打消雅興,繼續她的旅程,但這地方治安好像不太好,因此她亦提高警覺,盡量走大路。

雖則如此,但少不免要路經人煙稀少之地,正當她要穿過一條小路時,一把聲音從她身後呼喚著:「艷月﹗」

由於之前的經歷,使她警覺性地以極快速度轉身,準備迎接任何可能發生的事,但這次她面對的,是一名手無寸鐵,皮膚白晢,身形瘦削,約四十來歲的男子。

雖然表面上,這男子對她沒任何威脅,但人不可貌相,於是她小心翼翼回問:「你叫我?但我不叫艷月。」

男子一臉尷尬,以笑掩飾:「不,我‥‥我認錯人罷了,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說,前方人煙罕至,你孤身一人,甚是危險,你要到那裡?」

經過一輪溝通,原來少女正在尋找下一個落腳地,於是男子帶她回大路,降低她的警覺之心,同時為她介紹一家較有名的酒店,以便住宿。他們途中亦開始熟絡,有說有笑。

少女從其口中得知,他名叫錦顏,家族以賣玉石和圖章為生,但近期經濟不景,很少人來造圖章,以致生意下滑,生活拮据,被迫把家中玉石賤賣。

「玉石?我也曾買過一些,裝飾用。」少女隨便回應一句。

「我隨身也帶著一件玉石,若有興趣,可給你打折﹗」男子乘勢遞上玉石,少女亦很順手接過欣賞。

這塊玉石‥‥不應單純叫作玉石,因它根本就是玉壐,只是比一般的玉壐為小,體積只有姆指頭一節般,至於形狀;上部分為龍形雕刻,下部分為印章部份,玉壐以一塊完整的玉石雕琢,並無人工接駁口,呈半透明碧綠色,透明度很高,從外面亦可清楚看到裡面潔淨無痕。

少女翻過印章底部,只刻有一個「天」字,陽刻。

印章有兩種刻法,把文字刻成凸狀的,稱為「陽文」或「陽刻」。用陽刻印章蓋出的印文為白底朱字,稱為「朱文」。

刻成凹狀的文字,稱為「陰文」或「陰刻」。用陰刻印章蓋出的印文為朱底白字,故稱之為「白文」。

可能是體積所限,只能刻一個「天」字,但刻劃方式很特別,儘管為陽刻,其字體凸出的部份也不應超出玉壐底部,但這個玉壐,字體不單止凸出,還比一般的印章凸出底部約半厘米之多。

「此為藍田玉所製﹗」男子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令少女突然醒悟,以前曾聽說過此名字,雖不懂分辨,但依稀記得藍田玉是名貴珍品,若然‥‥此玉石有什麼缺憾或其他狀況,會否被敲竹槓?只怪人生經驗不足,現在的她有點後悔,因她隱約感覺到,玉石底「天」字的位置有點鬆動。

「有想過當皇帝嗎?」男子突如其來一問,少女不明所以,但誰沒想過生活猶如皇帝般?高高在上,掌握大權,一堆下人前呼後擁,不愁衣食,想想也高興,但這個時候,她正擔心被敲竹槓,那有閒情逸致做夢?故無心作答,敷衍地"嗯"了一聲,苦笑帶過。

「遇到我,你可走運,這塊玉可讓你做個皇帝夢,只要把底部的天字按一下便可啟動,試試看﹗」

天字是啟動皇帝夢的按鈕?

一副騙徒口吻﹗

但玉石已握於手中,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脫身也有點難,按與不按,他也有足夠證據「入罪」。

敵不動,我不動,為免打草驚蛇,順應是比較合適的做法,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再使用武力也不遲。

於是,她用右手姆指按下「天」字按鈕。

「發生什麼事?﹗」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儘管功夫了得,但在這種沒安全感的黑暗下,少女還是不知所措。

事情來得很快,黑暗維持不了一會兒,隨即而來,是一度刺眼光芒,由於強光關係,眼睛需要適應,但耳朵不需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震耳之聲,從少女耳邊響起。

聲音剛落,眼睛亦開始適應,目睹的,是一個金碧輝煌、龍樑鳳柱的大殿,在她前方,是一群跪地之臣。回看自己,何時已穿上五爪金龍之服?難道‥‥這就是錦顏說的皇帝夢?那究竟是在作夢?還是穿越時空?

面對此情此景,她呆住了,良久,身旁一名不知大臣還是太監的人在她耳邊提醒:「皇上,大臣都跪著等皇上吩咐。」那該怎樣?突然記起古裝電視劇的一句:「平身﹗」

眾臣站起後,少女一怔,全都是頂戴花翎,朝珠朝靴,官服整齊,胸前方補仙鶴孔雀,麒麟品獅,一切如夢如幻,唯一奇怪的是,每個人的臉孔,均沒有表情,如蠟像。

大臣不停跟她說著天朝大事,什麼皇上定奪云云,少女根本不明白。

「朕有點不適,備轎回宮休息。」少女從電視看過的古裝劇對白,今天終於大派用場。

身邊一位公公面無表情,但卻恭敬地攙扶著,面容僵硬的轎夫亦已準備就緒,牽起遮布讓少女彎身坐入轎中。隨著轎夫的步伐,轎車輕輕晃動向前走,搖得她有點難受,下意識想伸手叫停,突然她發現‥‥‥原來她的右手姆指上,多了一個字、一個紅色的「天」字。

轎車無故停下,少女感覺到四周鴉雀無聲,於是牽起遮布探身出來,眼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錦顏﹗

「皇帝夢不錯吧﹗」錦顏輕拉著少女的手,把她從轎中拉了出來。

此時少女還是有點茫然,滿腦疑間:「這是什麼年代?」

「沒有年代,這是一個凌駕於宇宙的異空間,同時,亦只有一個皇帝。」

少女聽後喜上眉梢,這是她做夢也沒想過的事,以為只能過著平凡生活,如今卻能當上皇帝之位,享受呼風喚雨的感覺。

得意忘形的她,卻忘了一個事實。

世上沒有免費午餐﹗

錦顏繼續自顧自說:「異空間為了感覺逼真,偶然會來幾個刺客裝模作樣,但有了你這個又美又能保護我的皇后,就算刺客出現,也不用怕﹗」隨即,一手把她擁入懷中。

「皇帝就只有我一個,但可放心,皇后的位置已留給你,還幫你改了一個好名字‥‥」說罷,少女被按倒地上,衣服被肆無忌憚的手撕破,於這個空曠的廣場上,身體慘被蹂躪,越想反抗,越動彈不得,甚至連聲音也沒能發出。

「在這裡,一切由我控制﹗別作無謂反抗了﹗」隨著身體的搖動,少女的眼神亦由驚惶,轉變為悲慘,到最後,變為憤怒。

被一副目露凶光,近乎想殺死他的眼神凝視著,但他並沒有任何歉疚。

拿起不知那來的匕首,語氣充斥著冷酷:「很快你會心甘情願當我的好皇后﹗」話後,一道銀光由上而下,落在她的額頭上,湧出的血紅,如海嘯般氾濫成災,少女的視線,空洞地望著紅天空。

早朝時辰已到,一群臣子跪地待命。

「眾卿家平身﹗」錦顏意氣風發,傲視著一群毫無表情、手指上隱約可見到紅色「天」字的蠟像人。

一名臣子,硬生生地伸手把奏摺呈上:「關於皇后壽辰之慶典,詳細已於摺上,請皇上過目。」

錦顏接過奏摺,轉身遞給身旁的少女:「艷月,滿意朕的安排嗎?」少女打開奏摺,看著內容,面上露出僵硬笑容,如木偶。

艷月美貌如花,錦顏看得開懷,笑說:「看來皇后很滿意‥‥皇后‥‥皇后‥‥唉‥‥」臣子和皇后都突然消失,水靜鵝飛,錦顏重返現實。

這種「自動退出」的情況,錦顏雖見怪不怪,但每次也會失望一番。

他孤獨自行,走回自己那破爛的家,打開赤色木門,踏進大廳再走向睡床,在睡床旁邊的一張木枱上,放著一個以紅布覆蓋的東西。

牽起紅布,是一個玉壐,約六吋高,和之前那個小玉壐相比,除了大小,兩者造型完全相同。

還差一步﹗

只要再找一個丞相之才,便能完成真正的帝皇夢。

為完成這個夢,很久以前,殺戮已開始‥‥‥‥‥‥

五百年前,諸侯割據,戰旗搖晃‥‥‥

為了長生不老,幾位分別各據領地、自稱皇帝的傢伙,已派人四出打探,尋找一名盛名遠播,懂陣法、擁有製長生藥秘方的術士----曲錦顏﹗

來拜訪的,地位有高有低,各顯誠意。但無論天王老子臨門也好,三顧草蘆也罷,紛紛被拒之門外。

他的氣焰,終惹來災禍。

幾個藍衣士兵闖進府上,把他的妻兒活捉,逼其就範,但他寧死不從,結果‥‥

一刀揮下,頭顱順勢滾地,一條血柱直飛牆上。

看著妻子被殺,錦顏雖咬牙切齒,但依然不從,於是‥‥下一位,是他的獨生女兒‥‥‥

家人歸天,錦顏更沒有活著的意思,看來這種威逼,未能成功,就在此時‥‥一位身披斗篷盔甲,虎背熊腰的人,手握長刀,把士兵逐一擊斃。

這個神秘的救兵,正是恰好打算拜訪的豐順國長勝將軍----苗戴月。

「走吧﹗若這批士兵沒回去,太安國便會派人來找,到時你可跑不掉。」苗將軍力勸錦顏,但剛死去家人的他,無動於衷。

「死者已矣﹗留得青山在,那怕沒仇報﹗」武將口才不及文官好,胡亂砌詞,但也說到重點;要留下命來,向太安國報仇﹗

錦顏跟苗大俠回到豐順國,該國皇帝對他殷勤款待,但並沒強行要他歸順,因他明白到,要一個人心甘情願相助,必須攻心為上。

日子過去,錦顏、帝皇、苗大俠三人的感情亦逐漸深厚,雖沒正式歸順,但也不時製丹藥用以救傷兵,協助計算打仗時陣法的方位等,如戰鬥對象為太安國,更是賣力。

皇帝隨他自由選擇協助與否,但感情上,他已是豐順國的一員。

助豐順滅敵國,本已鞏固於心,直至一天,他看到幾個一身藍衣、衣服胸前部份刻有一個大大的「安」字的太安國俘虜,正被一班豐順國士兵推趕著,準備送進牢房,聽候發落。

靈光一閃,腦裡浮現家人被殺時的畫面,是那裡出了問題?那裡出了問題?

幾天過後,豐順國傳來了不幸消息,苗大俠於戰事中被埋伏,身負重傷。

錦顏馬上帶備丹藥,向苗府進發,但目的,不只是救援,還為了‥‥

終於到了苗府。

苗戴月是豐順國大將,身份尊貴,排場異於常人,請來的,都是一班頂級大夫,一堆在旁急謀對策,一堆盡力搶救。地上血跡斑斑,苗府的下人早已忙得不可開交,送藥的送藥,協助的協助,平日身為貴客的錦顏,到場亦無人理會,可見情況危急。

忙亂一番後,場面漸趨平靜。

「苗兄情況如何?」錦顏終有機會開口。

「血已止,但傷勢不輕,情況不太穩定,暫時不能再勞心動氣。」大夫剛忙過,喘氣回應。

「能否和他交談?」錦顏要求。

「他身體很弱,談一會好了。」大夫知道錦顏身份,亦清楚他們的關係,同時以現況來看,本來就要疏散人群,這個順水人情,當然要賣。

不一會,剩下他們二人。

錦顏走近苗戴月,但氣勢有點攝人,不太像探病。

「哦,是你﹗」苗聲微氣弱,望向錦顏。

「這是我煉製的續命丹,先吃。」錦顏遞上靈丹,放入他口中。

由於平日交情不錯,苗沒想過防避,把丹吞了。

錦顏一臉冷漠:「我有事問你﹗」

苗示意繼續。

錦顏嚴肅問:「還記得當年,我家人被太安國所殺,幸得你相救。」

苗沒力氣,只能「嗯」了一聲。

錦顏繼續:「你當時打算拜訪我,對吧﹗」

苗再次「嗯」了一聲。

一輪引述後,錦顏單刀直入:「當時敵人的服飾,只有藍色,胸前沒「安」字,你怎認定他們是太安國的?」

苗不語。

錦顏窮追不捨:「當時你剛好路過我家,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苗再次不語。

錦顏語氣激動,聲音略帶崩潰:「他們是死囚假扮?還是被過河拆橋的犧牲品?這不重要,最重要是一個計劃,對吧﹗我跟你無怨無仇,這個計劃,是皇上的旨意,對吧﹗」

苗再三不語,並流出淚水,口唇震動:「皇上愛才,只是用了下策,對不起,原諒我們。」

「不可能﹗」為免驚動外面的人,錦顏盡力壓低聲線,同時用手指點了苗胸口的穴道,不一會,苗鮮血吐出。

藥,的確是續命丹,但續命丹有兩顆,雙雙配合才可發揮功效,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一顆毒,一顆解,兩顆先後吃下,方能續命。

如苗是無辜的,錦顏自會相贈另一顆,若非無辜,一顆就夠。點下胸口穴道,純粹加快毒性發作。

「來人呀﹗」錦顏大叫。

外面的人爭相衝進來。

苗已滿口鮮血、雙目呆滯,大夫不敢怠慢,馬上把脈,檢查身體,呼吸等。但一切已太遲,藥石無靈。

大夫賣的人情,變了催命人情。

錦顏流著淚離開,眾人誤以為他傷心欲絕。

他的確傷心欲絕,但並非苗之死,而是被欺騙。

恩人,原來是仇人。

現在的錦顏,如同一個被騙感情多年的婦人一樣,除了傷心,還有恨。想著體貼的夫人,想著可愛的女兒,他傷心哭了,但發不出任何聲音。

同時他亦恨,恨被人玩弄,恨被當權者擺佈。原本還想把製好的長生藥獻給皇帝,結果‥‥‥一氣之下,一口吃掉。

吃掉又如何?也難平心頭恨,倒不如‥‥報仇﹗

錦顏心裡明白,以皇帝和他的關係,接近他非常容易,殺他易如反掌,但一刀解決,未免太便宜。

報仇,最殘忍的方式,是折磨﹗

沒出席苗的喪禮,皇上沒在意,以為他傷心,想避靜,但實際上,錦顏正找人秘密雕琢一個六吋高的、和一個手指般大的子母玉壐,準備實行復仇大計。

回來後的錦顏,已今非昔比,眼神變得深沉,如勾魂使者。

皇帝日理萬機,筋骨未免酸痛,對於此症,宮內太醫只能治標不治本,錦顏知道後自動請櫻,為皇上治療。

錦顏攜著數個豬膽樽形的酒瓶,以火灼熱瓶口,倒吸於皇帝背上,如拔罐。如此反覆數次後,說也奇怪,皇上感覺混身舒暢,莫說酸痛消失了,整個人更如脫胎換骨。

身體舒坦,皇帝心情大好,對錦顏賞賜連連,對他又多一層信任。

錦顏拿著酒瓶回家,把瓶口放於大小玉壐旁,開壇作法。

為復仇,並要做個當權者,不再為人擺佈,錦顏決定要煉出一隻玉壐精。只有它才可以幫他完成大計。

要煉玉壐精,必先有玉壐,因此,他找人秘密做了。

要成精,玉壐必須吸龍氣,錦顏每天美其名為皇帝吸風邪之氣,實為取龍氣。但要取,也得有條件,凡取一次龍氣,便要以自身壽命數年交換,但吃了長生藥的他,根本不在乎。

每天只可取一瓶,否則皇帝身體承受不了。

每瓶龍氣約一錢重,正是玉壐精每天可吸龍氣的上限,同時要連吸十三天。

一両三,少則不達,多則反噬。

就這樣,錦顏每天侍奉皇上,和皇上有說有笑,實質笑裡藏刀,天天取龍氣。龍氣取走,等同取走皇帝的運,因此,國運亦相應下降。

直至十三天過去,玉壐精亦初步完成, 錦顏按下小玉壐底部那個「天」字,進入另一國度。

同樣的皇宮,同樣的環境,但四處無人,一片死寂。

錦顏走到龍椅試坐,看著龍椅下的殿堂,想像一班俯首稱臣,向自己跪拜的臣子,感覺很不錯。突然,一把聲音從殿頂傳來:「主人,我要血﹗」

錦顏明白意思,於是回應:「放心,我會把人帶來,吸血後記得把他們變成我的臣子。」

聲音再次傳來:「知道了﹗主人」

條件上,錦顏是小玉壐的首名啟動者,以後不需任何工具也可自行出入,因此,小玉壐可作為誘餌,把人帶到異空間殺害,玉壐精便可吸收死者之血,正如「艷月」一樣。同時,它把死者變成異空間的一個「臣子」,留給該空間的皇帝發落。

他們就是以這種方式合作,但由於要吸夠一萬人的血,異空間才能正常運作,否則,經常會出現「自動退出」的情況,只要吸夠血,異空間能穩定操作,到時,錦顏便能成為真正的皇帝。

另一方面,玉壐精雖已不需龍氣,但錦顏並沒有停止提取,因錦顏希望的,不只煉精,還要把皇帝的運吸乾,同時把他的壽命拉長,留在世上受罪,此計一石二鳥。

多出的龍氣,錦顏亦把它好好收藏,若某天需要再煉精,也可用上。

錦顏一直取,國運一直跌,直至一天,錦顏不再出現,因鄰國已開始攻進來,豐順國岌岌可危,最後,敵人勝利了。

成王敗寇,曾經的豐順國皇帝,被新取代的皇帝赦免死罪,淪為庶民。

曾為飯來張口的皇帝,現在沒人侍奉,生活艱難。一些人乘機欺侮他,一代王者,落得被人拳打腳踢。當然,亦有可憐他的人,為他供應食物,免得他餓死,但粗茶淡飯,吃不慣,經常生病,但又死不了,性命一直拖拖拉拉。

錦顏經常躲於一旁,偷看他的下場,暗自喜悅。

直至一天‥‥錦顏分給他的壽命終於用完,病倒地上,終年一百二十歲。對他來說,可算是一種解脫。

仇已報,錦顏專心尋找「可被殺」對象,但這精怪還真「挑食」,並非任何人的血也願意吸,只能等小玉壐有訊號,才知道要殺的對象是誰。

就這樣,尋找了五百年‥‥‥

直至今天,終於找到最後一位,即「艷月」之後的一位不幸者。

這麼多年的經驗累積,殺人對錦顏來說,早已駕輕就熟。引誘入局,再一箭射殺,為玉壐精完成吸血程序劃上完美句號,剩下的,就是等候一天,待它完成自我整合程序,異空間便能自由操作。

五百年的願望,近在咫尺,這一天,錦顏高興得掏出畢生積蓄,花天酒地一番,因他知道,往後的日子裡,現實已不重要。

醉醺醺回到那破舊的家,看到晶瑩的玉壐內出現一顆閃閃發光的靈珠,他知道,它已成形,異空間已進入穩定狀態。

雖身醉,但心醒,他知道,很快可以離開這個俗世,到一個不受任何人約束的世界,不需再理會社會帶來的種種問題,什麼通漲通縮,房租交通等等的繁文縟節,一概煙消雲散。但他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一個令他擔心的問題。

你帶著微微搖晃的身軀,手中拿著大鐵鎚,手起鎚落,玉壐破碎,玉石散落一地。

自從被出賣過後,錦顏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煉製的精怪,雖然可到異空間做皇,但別忘記,於異空間內,玉壐精可控制一切,若然被它出賣,後果堪虞,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發制人,把控制權留給自己。

玉壐精在異空間可以呼風喚雨,但現實世界卻動彈不得,可憐的它就這樣被打碎,剩下一顆發出誘人綠光的靈珠。

錦顏吃下靈珠,一道清涼透進五臟六腑,這靈珠,雖說是精怪內丹,但還是可以和人類融合,只需再調整一段時間,他便能完全擁有玉壐精的能力。

這段時間,可以做什麼?當然繼續飲酒慶祝﹗

住宅雖殘舊,但屋內也藏著很多佳釀,一直不捨飲用,現在要把它們喝光。

他拿起其中一瓶,打開木塞,一股清香撲鼻,如玫瑰味,是玫瑰露?帶著醉意的他,已分不清楚,其實,也不用分辨,只管飲下便可。

咦?這瓶只剩下一口?真掃興。但不要緊,還有很多瓶。他逐一打開,都飲下。

過了一會,一股火熱於體內散發,同時有股力量擠壓著他的內臟,令他表情扭曲,痛苦萬分。他的口亦不由自主地張開,張開的角度大於180度,並反方向把身體吸入。

他的口就如黑洞一樣,把自己完全吸進去,異空間亦隨著他的消失,化整為零。

發生了什麼事?

只怪他酒醉,糊裡糊塗,拿錯了酒瓶。

經過時間,濕度,溫度等因素,一堆裝有龍氣的酒瓶,已由氣體化成液體。

與玉壐精「合體」的錦顏,不慎飲下,同歸於盡,害人終害己。

一両三,少則不達,多則反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