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月高掛照長空,沒有雲層的遮掩,沒有飛鳥的盤旋,更沒有其他人造物件的遺留,顯得格外的遼闊,格外的寧靜;地,在那幽深且空曠的山洞中,瀰漫著濃烈的腐屍味,「吱吱」聲不停地從山洞內細聲傳出,有規律的每隔三秒便響一次,「吱吱...吱吱...吱吱......」
 此時,穿著一對深紅色平底鞋的女人踏著輕盈的步伐緩慢地走入山洞內,一條約十釐米長,一釐米寬的傷疤呈斜線在她的右腳小腿處清晰可見,在前進過程中,即使腳下踩著數以千計的顆粒狀的碎石,但也幾乎沒有發出一點兒聲,一步接著一步,當到達洞內較中間位置時,便有意的停下腳步,「噓.....呼.....」,先深深地吸一口氣,再拉長呼氣聲。
洞外,與此同時,沈寂已久的黑夜瞬間被打破,山洞正上方的一片天剎那間風雲突變,雲層從四面八方迅速匯集成一大片,演變成激情的暴雨傾盆而下,「嗒嗒」聲猶如聲勢浩大的軍隊在沙場上衝鋒陷陣,場面激情澎湃;繼而,「呼呼」聲也循序漸進,那是瀟灑的狂風迎面而來,山洞外兩旁的枝葉在狂風的追求下天女散花般被擁抱在半空中,已經不曉得怎麼降落,想必已被俘獲芳心;酷炫的電閃布滿上空,閃爍奪目,「噼噼」聲如刀割般把天空切得支離破碎;暴躁的雷鳴尾隨而至,巨大的「轟轟」聲把其他的聲音都覆蓋住,猶如在山間開辦著只屬於自己的演唱會。集拼搏精神、幸福感觸、壓力釋放、追求成就於一體的「觸鼎山」屹立在地平線上。
  「是忠誠的時夜?非常樂意第三次在這裡見到你,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呢!但...不同以往,這一次,你卻帶來了世界的喧鬧聲,聽,就在外面,想必...那是大自然對我的呼喚,噢!既然如此,也就是代表你已經找到它了,對吧?忠誠的時夜。」低沈的聲線在陰暗的山洞內環繞。「是的,偉大的恩主,已經根據你之前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釋魂石」,但有一事請求你,就是可否放過他?」另一道纖細的女人聲音回應。「當然可以,我忠誠的時夜,今日你助我真魂脫離封印地,我又怎麼會捨得令你堅強的內心受傷,我答應你,他可以幸免於難,不過其他的就要統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用鮮血和哀嚎祭奠我們前世的怨恨!這個你沒意見吧?」低沈的聲音繼續在山洞內環繞,「請隨便!」女人安下心後不屑地說道。
   洞外的余光照射在她身上,令洞壁呈現出一個修長的斜影,從斜影中可以看出她拿出「釋魂石」,再伸直手臂,慢聲地念道:「魂飛,魄亦散,滅!萬源終歸物」後,洞內隨即一陣強烈的白光閃過,然後又恢復原先的陰暗,但洞壁上卻多了一個人影,兩個身影靠近在一起。「我的手,終於可以緊緊地握成拳頭了,忠誠的時夜,我感覺到自己渾身充滿力量,我需要要釋放這股力量,殘暴的人類,也是時候承擔曾經讓我們長時間承受的折磨,並且百倍奉還,而我!今後將主宰一切,時夜,給我下令!全面屠殺!永別了,自私的人類」興奮而又響亮的話音剛落,便猛撲到時夜身上,迅速露出利齒瘋狂的咬破對方的頸動脈,貪婪的吸允著香美的血汁,沒有一點慘叫聲,沒有,這一切的畫面都在洞壁上的身影一一呈現出來。

「明明好端端的天氣,怎麼像女人一樣,說變就變,真是的。咦?等等,不會...是...它...出來了...吧?」石膽望著窗外焦慮地說道,他的左手握成拳頭,右手再緊緊包住左手,在胸口前上下抖動,身體同時在原地一邊徘徊著一邊苦想著其他事。不久,房外突然一聲刺耳的巨響令石膽眉頭緊鎖立即轉變成大驚失色,匆忙地走出房門想一探究竟。右腳剛跨出房門一步,一根粗長的木棍就迎面而來,狠狠地砸在石膽略顯醜陋的臉龐,石膽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若無其事,而木棍早已斷成兩節,與地面緊緊貼在一起。緊接著另一根相約的木棍直接擊打在石膽的天門蓋,整個過程實在太快了,令石膽不能作出任何反應。由於受到重創,石膽意識漸漸模糊,但還能隱約的看見3個人站在他面前,依稀記得一個戴著綠色帽子,一個全身紅色衣著,而另一個好像和他長得一樣——醜,石膽看完這三個人的主要特徵後隨即昏迷過去。
戴著綠色帽子那個人又用木棍連續大力擊打已經昏迷的石膽的天門蓋,生怕他醒過來。「停!別再浪費力氣了,一時半會不會再醒過來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馬上轉告三司法令,他老人家所交代的重任已經辦妥了,還有…,算了,沒事了,你現在就去。」紅色衣著命令著綠帽子說道,綠帽子聽完後便迅速離開了。當綠帽子剛從屋子大門離開時,牆上的八卦型掛鐘此時因為準點報時而發出「滴滴」聲,時間顯示為夜晚八點正,紅衣望了一下鐘,但沒有在意太多。大概同時間,石膽褲袋里的手機來電鈴聲響起:「都2120年了,還聽著「童話!」紅色衣一臉嫌棄怒噴著,並彎下結實的身軀順勢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人:「Kashenv.」紅衣人對著手機屏幕凝視幾秒後,果斷從自己褲袋拿出自己的手機並打開「英漢詞典」軟件。

兩天後,萬里晴空,烈日炎炎,正值夏天,赸尾這座城市猶如置身火爐之中,市民普遍穿著透風的短袖上衣和悠閒的短褲在大街上川流不息。20歲的無業人士,不,是待業人士千律,此刻徘徊在一家士多店門前,身高1米75的他衣著簡樸,白色上衣上還附著幾滴水跡,或許剛剛吃完冰棍吧,下身拖鞋載腳,露出大拇趾頂呱呱,顯得輕鬆自在。
等待許久,不遠處有個男孩向千律示了下手並昂首挺胸的慢慢走到千律身旁。千律提起自己的右手,目光注視著手腕,「呦!你遲到了30分鐘了,等下如果你請吃飯那麼這筆賬就一筆勾銷」千律微笑著對尹天機說。「好好好,這是必須的,就用食物來彌補遲到這個過錯,話說,你手腕根本沒戴手錶,裝看什麼時間,你再看看你自己,頭髮又乾燥又凌亂,出門前也不梳理下,這麼隨便出來見我」尹天機回復道,「這段日子習慣了,無所謂了」千律答道。
尹天機是千律的高中同學,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高富帥。而其名字是飽讀詩書的爸爸親自取的,意指天上的飛機,他爸爸希望自己的兒子像飛機一樣,在自身「強硬」的基礎下,無所畏懼,翱翔在一望無際的天空,擁有一覽眾山小的生活姿態,如果他自己不說出來名字的意義,基本上沒有人會知道。
「天機,差不多兩年沒見了,平時也沒怎麼聯絡,今天怎麼就突然約我出來,有急事嗎?」千律疑惑地問道。「走,跟我到一個地方去,再跟你好好解釋。」天機一邊用手抹去額頭的汗滴一邊鎮定的說道。確實,天機的衣服也穿得稍多了點,當然,炎熱的天氣也阻擋不了他一如既往愛美的心。千律只能感到迷惑的跟著天機朝目的地前進,路上兩人也分享了不少各自的生活趣事,始終許久沒見,有的是話題。
  「到了,就是這家咖啡店,樓上已經有人等著我們了,上去吧」天機道。「大~咖~」千律望向店名後支支吾吾的自言自語,表情瞬間凝固,好像丟失了七魂六魄。「咦?這不是千律嗎,差不多一年沒見你來了,之前可是老顧客啊!行行行,今天給你們1折優惠!」咖啡店店員對著千律興奮的說。「真的假的?」千律此時回過神的反問道。「嘿嘿嘿,騙你是小狗,汪汪汪。」「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千律心裡暗想。隨後兩個人慢悠悠的走上樓。
「千律,她是我叫來的,希望你別在意,為了當前的局勢著想。」天機眼神注視著坐在身前的靈溪道。千律沒有回應天機,默默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望出窗外,眼神放空一切,猶如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我......」靈溪欲言又止。「我會把那段記憶一同帶進天堂,帶進地獄。」千律眼睛含著淚光對著窗外的空氣說道他始終還是不能夠正面對著靈溪,因為接受不了出現在他眼前的她。「拜託你們兩個放下彼此的恩怨,現在不是時候追究誰是誰非,聽我說,我叫你們兩個出來就是希望你們可以合作,防止人類遭遇毀滅性的災難,走向滅亡。」天機一邊團團轉一邊焦慮的說。「現在的局勢完全控制得住,還需要擔心嗎?」千律回復心情後質疑道。「就知道你們質疑,過來,給你們看一張照片,我冒著生命危險偷拍的」天機說完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像片擺在桌子上。「這?這不是淨水口中描述的主宰者形象?竟然真的出現了?不會吧...這下糟糕了。」
正沈浸在深信不疑中的千被窗戶玻璃的破碎聲驚嚇到,幾條灰白色的黏液線由窗外射進屋內的桌子,桌子繼而被腐蝕了,其中一個坐在窗邊的中年男士也被粘液噴射中面部,在腐蝕作用下,一半的面部慢慢化為骨頭,痛楚令他跪倒在地上,雙手遮掩著面部,歇斯底里哀叫著,沒有人敢靠近他。其他顧客見狀,紛紛爭先恐後往下樓梯口方向衝去,但下樓梯最多只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而大家為了逃離危險地生存下去,推搡著,踩踏著,擁擠著,尖叫著,場面極其混亂。一個大約10歲的小男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聲嘶力竭哭喊著,「爸爸...爸爸...」,眼角不停的排出眼淚,顯得非常可憐,但沒有人理睬他,而他的爸爸早已面目全非,趴倒在地下,一動不動。
「這麼快就追蹤到我們了?可惡!你們兩個快跟著我到裡邊的男廁去,那裡可以暫時避難」天機急促地說。「等等!那個小男孩,我要帶他一起走,不能見死不救」千律指向小男孩說道。「不行!沒有時間了,這裡太多人需要幫助,必須取捨,而且他會拖累我們,我們目前最需要的是保留作戰能力」天機強行拉著千律的右手臂往男廁方向奔去,靈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緊跟著天機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