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fling陳生 永恆的十七歲撩交打男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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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姦咗個女同學》 我叫阿峰,三十三歲。 記得細個嘅時候我強姦咗個女同學。 細到幾細?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 唔記得喇。 唔記得又講?屌你老味! 可能潛意識裡面我都好想忘記呢件事,所以唔記得內容。 但我肯定係,我強姦咗個女同學。 個女仔叫宛兒,仲生勾勾生存喺我世界裡面。 ………………….
前言: 話說有日同個文青朋友吹水(其實都係fb msg 見 唔係好熟) 問我應該寫咩? 鳩噏一大堆題目,然後我爆咗句「《家姐著左我條變身底褲》要寫錯字」。 朋友叫我都寫下「家姐底褲」記住要全廣東話。 幾好吖,試下囉。
《紅蔥勿語》 我是周自存,二十一歲。 我在想,如果「青春」包含着勇氣、友情、希望、愛和熱血。 那麼青春的相反詞是什麼?這個未知的詞語所代表的又會是什麼? 「紅」 我在筆記簿型電腦內輸入這個字,輸入法程式給我自動選取了「蔥」為後續。 我隨即刪除了這個文字組合,轉為輸入「韓國第一天 0525」並以此命名建立檔案。
是但 咩都寫D
《惡搞童話故事 之 紫芊寧一夜》 《狼胎故事》 九唔搭八cross童話故事打打殺殺色情暴力學生仔女教師
《心繫家園影片創作大賽》 補習班結束。 時間已來到晚上十時三十八分。 未及更換校服,額外披上帶備的一件既似襯衫亦似外套的黑色衣服便匆匆忙忙的趕到約定地點。 入夜,加上入秋。 看看腕上一隻集合了多種功能的手錶,猶如一片質感時尚的黑色晶石似的錶面顯示出現時氣溫為攝氏二十五點五度。 說不上涼,但也不算熱的溫度。 後腦髮尾與領口之間的皮膚,如手牽手時,掌心皮膚上隱約因為對方體溫而滲汗。 來到約定地點。 看看錶,時間為晚上十一時十三分。 我看著約定地點店門前歪歪斜斜地懸吊著的一個塑膠牌 ---「休息」。 我想,這不算遲到吧。
《紅》 斑馬線前,交通燈下。 「嘟、嘟、嘟……」 耳邊是節奏緩慢的電音,卻半點起不了平伏焦急心情的作用。 抬頭仰望一下亮着紅光的人像。 刺目的紅,多少令人聯想到恐怖電影中的煉獄場面。 我低頭望向身旁的你。 當然,你長得不矮,是標準的女性高度。 這下低頭不過是因為剛看過頭上那紅色燈號…… 「看甚麼?」 你的說話和態度都不似小說中的溫婉女生那樣,而是座立於大都會中那一座座灰藍或銀白的商業大廈的硬梆梆。 「呃!當看到紅、黃、藍、綠四種顏色時,分別會想起哪些人?」 「各代表一個?」你看了我一眼,深邃如外太空的眼瞳停留在眼角位置。 「是。」 「爸爸、媽媽、姐姐、我。」 你似乎是經過思考,但答案敷衍得很。
《我的父親》 打開房門。 所有陳設跟結婚前仍然同樣,分別是床鋪上多了一層塑膠檯布覆蓋着,在那層半透明的塑膠層之上有件整齊摺疊起來的女裝。 我認得,這是媽媽的衣服。 「爸!」 我喊了聲。 「怎樣?結婚離婚又結婚離婚的人。」 在客廳裡閱讀的爸爸挖苦我說。 「媽媽的衣服在這裡。」 我拾起摺得整齊如陳列品的衣服,媽媽的衣服,好像在哪裡見過。 要不是見過怎麼知道這是屬於媽媽的。 偏起頭,看着粉紅圓珠鈕扣的我,懷疑着自己的話、自己的邏輯。 將衣服捧在手裡輕輕的重量壓在手心裡。 暗叫,又一個多麼矛盾的說話。 我往客廳看去。 爸爸仍舊在閱讀。 手上的一本書封面已變舊,舊得可能隨時會化成粉末。
《你的母親》 「這個……」 我將正在溫習的筆記放到面前,白紙邊緣碰在鼻尖上,鼻子後的腦袋思考着白紙上的黑字背後的意思。 腦袋前的眼球,看到了車廂中一個跟我年齡相若的男生。 他的髮型是時下偶像團體流行的一種,栗色的髮絲未知是否染色得來,映襯着一身如女性般蒼白的膚色,顯得更為亮白。 容不下半點傷疤的白皙皮膚包裹在一套普通的男性裝束之下。 淺藍襯衫,左胸口袋上有隻紅線刺繡成的飛鳥、黑色長褲、酒紅色登山皮鞋,腕上戴上深啡色皮帶手錶圓形錶面外框為玫瑰金,是個中性設計。 細長的指上有隻銀戒,未知是無意義的裝飾品還是代表他正在戀愛中。 他望過來。 我立即暗呼口氣,看筆記。 黑色字體後是白色紙張,白紙張之後,是他。
《我的朋友》 停車場裡,我遇上了我的朋友。 朋友的名字叫甚麼暫且不提。 生活中,多少次會直接喊出他的名字呢? 我望向左手,點起手指數算起來。 無名指上久歷風霜的戒指竟還能反映起頭頂上那片晴空的日光。 這令我憶起妻曾經說日光不是圖畫書裡描繪的淡黃色,而是一種偏藍的黃。 我不明所以地跟同時牽着兒子小手的妻對望起來。 「真的,不認同的話請問問其他人。」 她這樣說。 眼睛往一旁看過去。 丟紙團垃圾般,帶點玩味,也帶點狠勁的別過臉去。 「唏!朋友。」 我把我的朋友喚過來。 表情形式不多的他,帶着一個靦腆的顏面走近。 「前輩你好。」
《我的女兒》 走出辦公室便碰到她,前輩的妻。 「哈囉!」 她故作精神奕奕地跟我打招呼,但我聽得出背後那份心事重重。 我看了一眼她腳邊空盪盪的位置。 「兒子呢?」 「上課外活動。」她緊接着說,說時看了看我手上的紙咖啡杯。 「工作忙嗎?」 「不。」我搖了搖空杯:「正想到茶水間倒杯水。」 「這樣子……」 「你呢?來找前輩?」 她邁出腳步,熟悉地朝前輩的辦公室走去。 「來找他給孩子的文件簽個名。」
《你的兒子》 「放在你兒子的書包裡……」 「明白、知道了。」 我邊對着電話另一方的丈夫唯唯諾諾,一邊將手插進兒子的書包裡。 成年人的手伸進這兒童用粉藍色拱門形的書包前那只比名片略大的小口袋,指頭立即碰到袋子深處。 「甚麼都沒有。」 我暴力地挖開那細小的袋口,探頭察看確認,同時注意到書包黃色肩帶上的灰黑污跡。 「該洗一下。」 「甚麼?」丈夫在電話另一頭說,語音之間也滲漏出一點暴怒。 「沒有,找不到,不在兒子的書包裡。」 「那便是在你兒子上鋼琴班用的那個手提袋裡。」 一句要撒嬌或咒罵的句子哽在喉頭,我在原定無意義地轉了半圈。 「那…」 「不說了,有事要忙。」 丈夫搶先一步掛線。 我也只好收好電話,蹲下:「別慌,媽媽和你回家去找找看。」 「媽媽。」 剛到四歲的兒子低下頭。 看見這種委屈的模樣,他未哭出眼淚來我已準備哭了。 「媽媽抱。」 我一把抱起差不多四十磅的兒子。 聽過不少人說生育過後都會發福變胖,這說法在我身上可是套用不上。 生孩子後,從早到晚照顧兒子,緊隨他生活作息的時間表之餘還要負責家務和處理各項家事,工作量可比未婚時還要繁重,以致我的體形比少女時代還要消瘦。 「小米。」 抱着兒子,心裡在想假如截不到車時該不該趁機稍為哭個兩三秒來發洩一下時,猶如救世主的他出現了。 「小米,是你嗎?」 他搖下車窗,車廂獨有的香薰氣味悠悠蕩來。 「哈囉!吉吉,來跟叔叔打招呼。」 我搖搖抱着的兒子,但他不聽話的別過臉去。 他將這情況看在眼裡,努力地保持嘴邊的笑容。 「不要緊,你要到甚麼地方去嗎?」 「對啊!正煩惱要叫車回家取點東西。」 剛責怪兒子沒家教的我卻立刻表露出失儀的說話。 「上車啊,送你一程。」 他說,笑意盈盈的樣子,瞇起的眼彎曲的幅度是最基本的那種彎彎的笑眼。 應該是他叫小米才對吧。 抱着兒子的我一時間想不起怎麼我會有「小米」這暱稱。 「前輩關照了很多,當是報答一次。」他將車門打開。 想起了。 是丈夫給我取的暱稱。 所以介紹我給工作伙伴的他認識時,他也跟着稱呼我為小米。
《雨天寫的詩》 「嗖……」 耳際傳來一陣不知應該用上甚麼字詞才能模擬的聲音。 我的身體,由伏在桌上的姿勢一下被無形的力量往後拉扯起來。 眼睛、鼻子、嘴巴同時往右轉去,整張臉似被隻無形的手扇了一掌。 「轟隆轟隆轟隆……」 認知告訴我,是窗外距離數十米的火車在路軌上駛過的聲音。
《我的電影男生》 暑期作業其中一項題目是訪問各行各業人仕。 我選擇了到一間常光顧的電影院訪問在那裡工作的一位售票員,她叫阿雪。 「謝謝你接受邀請。」 我在電影院旁的一間快餐店跟她進行訪談,這時候不屬於午飯的繁忙時間也不接近下午茶或下班放學等人流較高的時段,四周環境如期的安靜,但空氣中仍滲著濃濃的食物氣味。 「不謝啦,我也想知道一下平日來這裡的客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阿雪握著桌上的一杯熱奶茶,馬克杯旁邊的正方形餐巾早就被她捏成一團像密雲般沉重的紙團。 「平日的客人?」我心頭不自然地跳動了一下。 耳鬢旁夾上一個銀白色雪花圖案髮夾的她低頭看了看桌上的紙團:「我在這裡工作了六年,第一次替客人辦理會員申請手續的是一位姓藍的客人。」
《地下街》 光子來到城中新建的地下街。 她乘搭的交通工具是鐵路,步出二號出口後往左轉,朝那隱約閃耀出來自地下街的一股銀白光茫走大概八分鐘便到。 晴明也來到這座地下街。 他愛步行,一步一步慢慢地從家出發,穿過很多只有在某區域居住十年以上才懂得的小路,超額縮短距離的來到以一種仿英式古書店,橡木色主調的地下街。 「嗨!」 晴明以明朗的語氣跟幾乎同步抵達地下街入口的光子說。 光子則點點頭,下巴碰到頸上圍了幾圈,軟綿如頸枕的粉紅色格子羊毛頸巾。
《願望當個漂亮女生》 黃昏接近五時三十分。 圖書館天花上的長條形白光燈光管一拼熄滅,發出一下細小得幾乎不存在的「嚓」一聲,像劃火柴。 然後,像火柴劃出的一種昏黃燈光亮起。 是圖書館四周介乎天花與書架之間的一列壁燈發出的光線。 不足以用作閱讀的照明,僅限於供應行走的一種光。 靜宜被這一滅一明的燈光所嚇,正在拿出書本的手碰到所要選的書以外的,「啪、啪、啪……」的撞跌了一大堆書本。 「糟糕!」 靜宜飛快地將跌落地上的書本拾起。
《如果世上有一道隨意門》 他的右手搭在小琳的左手上,而小琳的手則放在座椅扶手上。 小琳的手掌剛好完全覆蓋在扶手上,而他的手也剛好覆蓋住她的手。 暖暖的溫度好比一塊軟軟的毛毯,覆蓋在只限於手背上的一片小面積。 「第一次。」 他開腔,句字開首附帶一種久未談話的一聲啃嗯。
《小雲》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來甚麼也不懂,我叫小雲。」 正在讀著詩歌集的阿達這才察覺到有人走進了告解室,他將殘舊得紙頁邊緣乾燥得只消擦一下便會磨出粉抹的詩歌集半闔上。右手食指夾在書中,記錄著讀到的部份。 阿達說:「不要緊。」 他隔著密麻格子幕簾,看到對面一個模糊的少女影像。她有著一種膚色白晰得來充滿陽光氣息的獨特氣質,脖子掛上一串質感高尚的銀鍊,在呼吸起伏間不時閃耀著周圍的光線,一點點的光亮,像雨後陽光般燦爛。 「有一件心事要說, 可以聽我嗎?」 「可以。」阿達坐正,準備聽小雲的告解。 「是這樣的,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
《一起旅行》 阿沈在工作之間自創出來的閒暇時間裡更換了電腦的桌面圖片,是一幅背後一片天藍、右方有著一架正在向上飛的白色飛機、左下方以黑色剪影交代各國名勝地標,讓人看了會感覺心情舒暢的手繪圖片。 「想旅行了嗎?」女生將通告放在他的文件架後問了這麼一句。 其實阿沈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清楚記得在茶水間裡看過她埋首沖泡奶茶時專心的樣子。大概是某部門裡一個新入職員工,卻職位低微得沒法子讓主管帶著她到各部門一一打招呼問好。
《一起參加過死亡遊戲之後》 「很久沒見了。」 萱萱是最早到達餐廳的一位,每一年、每一次的聚會,她都是最早到達的一個。 包括那一年的「死亡遊戲」。 萱萱呆呆地站在沙灘上,腳掌象牙白色的幼沙令人站著覺得不穩,但另她最為不安穩的,是頭頂上盤旋著一架遠看像極昆蟲的直昇機。 霍霍的螺旋掌聲背後是一段震耳欲聾的廣播:「歡迎來臨參加這一屆死亡遊戲,你們不幸被選中了,對了、不只有壞份子存在的地方才會被抽中參加這類無聊的死亡遊戲,而是像你們這類高材生也是有可能被選中了……」
《狗肉朋友》 情人節,單身的阿暉選擇獨自一人行山遠足。 仍屬冬季日子,橙紅色的太陽早早便下山了。 阿暉一個人踏在失去了陽光照曜而顯得寒冷陰沉的山路上。 他看看手錶:「時候差不多了吧!」 心裡想著該找個能看到好風景的地方坐下來吃頓一個人的晚飯的時候,一道好像是有形也似是無實體的白煙招手一樣似的向著阿暉飄過來。 「好香,附近也有人在遠足嗎?」
《我的電影女生》 年終畢業功課,是一個關於訪問的作業。 我選擇了以「電影」作主題。 吃過了一個遲來的早餐之後,我帶著一本輕便的筆記簿來到城中一個對象主打「電影愛好者」的電影院找尋適合的訪問對象。 來到電影院,它給予我的感覺跟其他一般的電影院沒太大分別。依然是飄盪著一種香甜的爆谷味、空氣是被爆谷溫暖了一度左右、燈光也是被爆谷染黃了的。 一踏進電影院,便看到售票處前站著一位中等身形、束了一條位置偏低靠近後腦處的馬尾辮子、披著黑色皮衣外套的女人。 她背對著我,從衣著上看不出她的年紀或樣貌,但腳上一雙矮跟短靴看來是一類不似便宜的款式。 以上這些其實不重要,重點是我瞄到了她付款時握著的一張紅色電影院會員卡。
《滾》 夜半,上半身的中段部位傳來一陣納悶感。 他為此驚醒,忘了上一秒的睡眠是如死屍般深沉還是沉浸於美夢中。 剎那間,腦海中浮現出一種在工廠裡某種攪拌機器的齒輪,巨大的灰銀色器材運作起來發出刺耳的轟轟聲。 每次想起這樣的畫面,他都會憶起小時候看過的一部恐怖片,片中結尾就是出現了這麼一部機器。
《愛的隱形墨水》 今天我要搬離這個居住了接近一年的地方,一位密友來替我收拾。 「早就要離開這裡了,住了才這麼一陣子便意外頻生。」 剛下班便趕來的她,放下擺放了午餐飯盒的紅白格子布袋在玄關旁,接著脫下外套大衣,隨手丟到屋主留下的一張用舊了的沙發上。 「是嗎?」我握著拐杖撥開她的外套,跳了一步坐到沙發另一邊的空位上。 「不是嗎?」她看了我一眼。 「這次麻煩你來給我收拾東西了。」我扯開話題。 她看了看四周,雙手叉腰:「很整潔啊,但要從哪裡開始?」 我指了一下她身旁的一個木櫃:「從這裡吧,這不是我的櫃,東西都抽出來放到紙箱裡便可以。」 「這裡嗎?」她拉開抽屜,拿出一本黑色封面、薄薄的一本素描畫本:「這是甚麼?」
《研究烹飪學習汽車》 從前我都不懂駕車的樂趣在於哪裡,直至某天,我下載了一個關於駕駛的小遊戲在手機裡。 我給這遊戲建立了一個捷徑程式,安置在手機桌面的右上角。 握著手機的時候,姆指稍微往上移動輕輕以指甲與指腹間那一片比較硬的肉按一下,遊戲畫面便出來了。
《酒肉朋友》 「媽媽!」 年輕的母親剛塗抹好睡前使用的護膚品,才放下設計流線形的保養品玻璃瓶便聽到女兒的呼喚。 「啊?還未睡覺?」年輕母親回頭看向站在房門前的女兒。背對著走廊米黃色微弱燈光的她穿著一身潔白如雪的睡衣,右手抱著一本不太厚、也不太薄的圖書。年輕母親一時間看不清她手上的是書櫃裡的哪一本,畢竟關於女兒的玩具和圖書,數量實在多得數不清。 「媽媽可以說故事嗎?」女兒踏進年輕母親的房間,雙手遞出手上的一本正方形硬皮圖書。 「圖書……自己看吧,媽媽很累。」話才剛脫口而出,年輕母親才注意到女兒受傷的右眼,小巧精細的臉上戴著的一個仿如鐵勾船長般的單邊眼罩。
《蛋》 南按下座燈的開關,淡黃色的光像薄紗裙的裙擺輕罩在木盒上。 而木盒上的雞蛋本來是近似皮膚顏色,但在光線投射出的一刻被映照出一種失魂落魄的慘白。 是的,即使雞蛋不需要像人體模特兒般在南面前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而且蛋殼下鋪放著是阿南特地從縫紉材料店選購得來的軟綿絨布,可是雞蛋仍覺得疲累。因為它每天面對著南的目光,備受他啡金色的眼珠所注視,還有座立在旁邊的座燈兇猛的燈光所照射。 雞蛋斜睨身邊打在絨布縐摺上扭曲成波紋狀的紫灰色影子之後望向光著上半身的南。
《對窗》 這裡是單位裡其中一個房間。 牆身漆上一種帶點懷舊色彩的粉紅色,天花邊緣之下約一吋的地方是它最為未經歲月污染的地方,那裡保留了一種高不可攀的嬰兒粉紅。 挨身貼近像漆樹樹皮般油漆脫落得斑駁的粉紅色牆,皮膚立即如海綿般吸收著牆的濕冷。 大概這是個初春季節,室內室外溫差不大,約攝氏二十五、六度,由於我的身體持續比正常溫度略高,所以把身軀貼在牆上時感覺特別舒服。 牆上有一道窗。 窗很高很寬很大,要是站到那約為一根食指長度寬的窗台邊緣上,我想、只要一個不留神便足以讓我整個人從房間裡越過窗掉落到房子外的世界。 因此身旁這道窗長年被鎖起,沿著波浪形的窗欞順勢撫摸便能觸碰到已生出鴨糞綠色銅繡的鎖。 鎖上微微的凹凸痕像極一個印章,每次緊握過後便能在手上印出一個反面的銅鎖牌子字母。 我望著漸漸在手裡散開的壓痕,透過久經風雨而發黃的玻璃窗往外看。
《一個閃婚的理由》 「近來怎樣?」 「仍是老樣子,一樣的工作、一樣的住處。」 「我也是。」 經常洗手而導致乾燥的手往後指了一下,表示著一切都像從前那樣,好像就這麼一指,時光都能像指針般輕而易舉地倒撥過去。
《靠窗》 重拾光明以後,這是他第一次離開病房走到醫院範圍內的其他地方。 也許在這期間確實曾到過很多地方去,例如走廊上、大堂裡、附屬的小教堂等等……但他不是天生的失明人士,不可能在黑暗的視覺中靠著身體的觸覺、內心的感應去識別身處的環境。 所以當他重新看到色彩繽紛的世界以後,他興緻勃勃的獨自一人來到他最想要到的地方去 --- 醫院內的快餐店。 他滿懷歡喜的走在杏色走廊上。 光滑的塑膠地板並非完全光滑,陽光從右手邊的玻璃窗灑進醫院大樓,照出了地板上的黑暗,一道道破碎的灰黑刮痕不規則地刻在地板上。 他走過去,藍色軟膠拖鞋「吱」一聲的在杏色膠地板上磨擦而過,庸懶的軟膠完全察覺不到那一點刮痕到底是突起的污跡還是下陷的凹痕。 「吱……」 無形而刺耳的剎車聲在腦海中響起。 他站定,醒覺不應這樣輕挑地走路,否則失而復得的視力恐怕又會失去。
《忘記旅行》 「咳!」 靠窗位置的男人乾咳一聲,聲量不大,剛好是讓鄰座客人聽到的音量。 鄰座客人向他瞄了一眼,狠狠的目光像一把星形飛鏢。 「不好意思,我沒有生病只是…」清了清喉嚨後他的聲音清脆多了,比那一下乾咳聲悅耳得多。 「殊!」鄰座客人將食指放在唇上。 「怎麼了?」他受責備似的,委屈皺眉,以表情抗議。 「現在甚麼環境?是劫機,不要說那麼多話可以嗎?我不想死。」 鄰座客人是位年輕的少女,一身清爽便服,但話語間卻有著一種婆婆媽媽的囉唆。 「呀?你剛說的那句話比我說的都長得多啊。」 少女斜睨著他,黑色的眼瞳藏在眼角邊的位置久久停留著。
《煙花盛放的日子》 阿欣收拾著渡假屋小客廳裡的東西,食物的殘渣、剩下半啖飲品的塑膠杯、擺放得七零八落的小吃零食包、佈置得像戰後場景的即棄餐具……她握著垃圾袋逐一將這些東西收起。 「欣,一起去看煙花吧!」 友人催促阿欣放下手上那些根本不急著要處理的事。 「唔……」阿欣將收拾的動作放慢了幾秒,眼光像浮游生物般輕柔地掃視了每一位站在客廳中,像海澡般焦急要離開海床的友人們。 阿欣搖搖頭,雙手的速度重新撥回正軌速度繼續執拾:「不去了,很累啊!」 友人也沒有勉強她,輕鬆愉快地說了聲「拜拜」以後,便踏著愉悅的步伐出門去了。 那種快樂的腳步聲,仿彿是有種汽水罐碰撞在一起時發出的「叮叮噹噹」。 阿欣在友人們將門關上後回望了一下那種想像中的「叮噹」聲。
《誰》 「誰?」 文慧在夜半被電話鈴聲所驚醒,像從棺材中屍變復活的喪屍那樣彈起上半身,手還未完全緊握電話對準話筒便開口說了聲 ——「誰?」 聽筒另一頭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就連細心在寧靜的夜裡仔細豎起耳朵傾聽,也聽不出任何微細的沙沙聲響。 文慧想,誰在這麼一個平凡的城市裡深夜來電,要是惡作劇,至少也說句甚麼髒話或是「噗」的一下將電話掛斷,讓人對著聽筒作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才是。 現在,文慧只能對著沒有聲音,不曉得是由誰撥出的電話發呆。 「也許是電話線路問題。」文慧這樣安慰自己說。 然後便掛上電話,重新縮回被窩裡,習慣性地將被單拉起蓋過整張臉繼續睡覺。 「咯咯……咯咯……咯咯……」 才入睡不久,便又被一種響聲吵醒。
《小學雞不應該談戀》 《小》 女生跟在老師身後,相距大概三步距離。 當她加快腳步,將距離拉近至兩步的時候,老師便加快一步,把距離拉遠。 「老師,走慢點等等我好嗎?」 老師沒有放慢腳步:「請你以後別跟著來好嗎?」 女生不解:「為甚麼?老師也明白我的心意啊,你不可以阻止我喜歡你的吧?」 「我就是明白,才想給你說清楚。」 女生趕上前,來到老師身旁:「別給我說教,甚麼學生不應談戀愛等等,我長大了,已經是大學生了,不是小孩子鬧著玩。」 老師:「我知道你長大了,」他沒好氣地掏出錢包,拿出身份證給她看:「但相對下,你還是比我小很多很多。」
《必要的沉默》 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當時我曾經想力陳己見,最後選擇了沉默。我認為沉默是必要的。
《腳趾》 一覺醒來,我脫離了原本所隸屬的地方。 身體請飄飄的,像一下子減去大部份重量,燃燒了絕大部份的脂肪,排出過多的汗水那樣的輕鬆。 身體,如果將它劃份成不同區域,基於自裡到外、從上而下、由左至右的排列方式,那麼我便算是最低層、最微小的那個部份。 一根卑微的右腳尾趾。
《臨睡前吻你一遍》 文婷是個可愛的女孩,若父母人脈夠廣而又夠進取的話,她大概能登上休閒雜誌裡充當模特兒吧。 所以,文婷就是那種比普通孩子特別一點、眼睛比較晶瑩一點、臉部輪廓突出一點、髮型線條修剪得清晰一點……就是各方面也那麼的多一點點而點滴組成出的可愛女孩。 而無論外表怎樣,文婷的內心也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孩。 獨生女,有自己的獨立房間,愛玩、會躲懶、喜歡甜食、怕黑……所以她也如一般小孩子那樣有一個陪伴入睡的娃娃。
《仲夏夜惡夢》 仲夏看看手錶,電子顯示屏清楚顯示出時間是晚上七時零四分,一個屬於平常上班族下班後趕著歸家或是餐廳開始忙於晚市營業的時間。 他隔著貼上花朵形狀裝飾貼紙的玻璃看著街上的情況。 路人行走的速度好像都比平常看到的緩慢,人數也較少。絕大部份也一手提著皮包、一手拉起衣領,也有些是一手撐起雨傘、另一隻手將身體抱著在趕路。 回望西餐廳裡的環境。 昏黃如街燈的燈光映照著這空無柱樑設計的餐廳,米色牆身上掛上了沒甚麼特別意義但統一地是正方形的印刷畫,桌子椅子是墨綠色和桃木色的組合,餐巾為紅白千羽格子,充滿歐陸式的童話情懷,可惜客人不多。 「先生。」 侍應生將水和餐牌放在桌上,期間不小心將水濺出。
《愛麗絲的湖水藍》 愛麗絲一覺醒來,第一件要做的事當然是睜開眼睛。 她自覺是張開眼了,但眼前看到的依然是漆黑一片。 愛麗絲將眼睛盡可能睜得大大的,連眼眶周圍以至眉頭和額上的皮膚都感覺到那動作,以確定自己真的張開眼。 但無論怎樣,她始終只能看見面前的黑暗。 隨後她抬起手,安靜悠閒地在身前撥弄起來。 安靜,是為了要傾聽旁邊發出的聲音,雙手撥弄著是想要觸摸一下有否甚麼東西在旁。 「亮燈吧!」 愛麗絲摸索著,小心翼翼地踮起腳走下床。
《創作人成魔之路》 「再有小童被殺害了。」 傑克坐在村長旁記下這句令人震驚的說話。 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至於是第幾次?傑克實在忘記了。但無論是第幾次寫下這麼的一句,也是會讓人感覺心寒。 「一定是女巫做的。」 「為甚麼?」 「除了她還會有誰能做出這種事?」 「那……怎麼辦?」 這些說話傑克也不是第一次聽到。 由於近日村裡的小童相繼被殺,村民不得不召開會議相討對策,可是每次在一輪議論之後都沒得到一個明確的應對方法。 「是我們給她的祭品不夠嗎?」 「這次她要的可能是……人。」 傑克寫著的時候,一股輕巧、但身體卻壓不住的氣自喉嚨深處湧上。 「哼!」 他盡可能將這聲咳嗽扭曲、放輕。
《吹》 「怎麼會拐這邊走的?」 坐在慣常乘搭的巴士上,一樣的路線號碼,但沿途風景卻不一樣了。 雖然身處地仍然是熟悉的我城,但在上班路上遇上此等事情難免會焦急起來。 「前面有工程所以改道了,沒看巴士站上的通告嗎?」 身旁那位居住在我家附近,沒約定卻會偶然遇上而一同上班的同事甲淡然地跟我說,語氣像極那種在同一所機構工作了十多年,對一切事物已麻木了的客戶服務員。 「會遲到嗎?」 我問他。
《失戀東京》 在密封的房間裡閉上眼細心聆聽,只聽到細碎的呼吸聲、時鐘的滴答聲, 空調系統運作聲。 亞美感覺有點納悶,後退兩步往牆上靠去。 稍一發力,如輕煙的身體便穿過貼上米黃色牆紙的牆壁,來到隔鄰房間去了。 穿著一身房務員裝扮的亞美已不如最初剛學會穿牆過壁時的稚嫩會在越過房間之後急忙整理身上的衣服髮式,或是在碰到客人時尷尬地說「打擾了!」然後彎著腰退出去。 成為酒店幽靈長達數十年的她,已習慣了穿梭於房間之間,透明地生活。
《亡命巴士路》 那日,忘了是單數或是雙數日子。 總而言之,是辭去上一份工作的那天。 放下辭職信以後仔細收拾好桌面上的一切東西。 用得著的文具、用不著的擺設都一一放進從影印房裡取來的紙箱內。 收納整齊有序,不浪費任何一個角落空間。 這邊插入一支油性筆,那裡放著一本記事簿…… 蓋上不太穩妥的紙箱蓋,用看來比紙皮可靠的透明封箱膠紙上下左右給箱子嚴實地包裹起來,然後抱著它出席歡送派對。
《2.14》 《2.14 -- 14》 星期六晚上,芷茵回家。 正確來說,過了凌晨十二時便屬於星期天。 所以,在對於很多人來說也名為家庭日的星期天,芷茵獨個兒回家。 她在門前按下跟乘數表口訣有點相似的四位數字密碼,推開玻璃門。 如常地踏進無論何年何月何日也亮著淡黃色,上空掛著閃閃水晶吊燈的住宅大堂。 像明星出席頒獎禮般踏上軟綿地毯,經過保安台、兩張斜斜擺放的歐陸式布椅、一排銀色信箱,走進升降機。 芷茵按下樓層按鈕「14」。 圓形按鈕周邊亮起時尚的銀白光茫。 她「嘖!」了一聲,以聽不清的聲音說著:「刮花了。」憐惜地撫摸著稍微破壞了的指甲花樣。 不多久,升降機靜悄無聲地將芷茵送到十四樓。
《第一次的興奮》 阿古揹著背包,坐在機場候機室的長椅上。 他不知道這類公眾地方被布料覆蓋著的椅子會相隔多久才清潔一次,但長期安置在冷氣房裡在清涼空氣所包圍下,椅子竟讓人感受到一種舒適和安寧的感覺。 他的黑色背包已被帶著旅行數次,經歷過不同的氣候,但看來仍乾淨得像剛買來的那樣黑暗而隱約發亮。 並非特別愛惜這背包,但為了保持這種外觀,阿古每次也沒有將它寄艙運送。 從最外面的小袋口裡掏出飛機票還有在褲子後袋裡拿出護照,遞向登記櫃檯的一刻,阿古想像著目的地的機場會是怎麼模樣。 同樣會有那些令人有種歸家般舒適感的長椅嗎?牆壁是冷色系還是暖色系?四周佈置如何?等等、等等……同樣是他在上次旅遊是買到的世界地圖裡隨便點選下次目的地時想的問題。
《我的聖誕樹》 小薇在這年終能擁有一棵聖誕樹。 那是一棵張開手,剛好能將它環抱著的寬度,稍稍往下低頭時額角便會碰在樹尖的聖誕樹。 樹尖上放上了一顆傳統的金星。 發泡膠製造、表層灑滿金粉,觸摸過後會在手上留下難以抹去的金色粉末。 小薇用擦的方式想將金粉抹去,但越是抹擦金粉便越是黏得緊。 及後她拍拍雙手,粉末卻就這麼一拍便輕易地灑落在地上的裝飾品。 金粉像玻璃球裡的雪花落在一條銀色錫紙彩帶上。 小薇拾起彩帶,像汽車駛上山路般在聖誕樹上圍繞出一道銀色的路線。 彩帶像一大片音樂盒裡的發聲銅片,也像密齒梳。 銀色的表面隱約反映出周邊景象,如同裝飾的各色彩球,排列著的格子形光面珠片也在映照著四周的景色。
「防止自殺中心。」 阿妙聽見來自耳機那頗為刺耳的”嘟嘟”連響聲後,條件反射性地說出她的台詞。 電腦屏幕顯示出一堆有關來電的基本資料。 「喂?還在嗎?」她托著腮,閉起雙眼。 對方應了一聲:「在。」 「為甚麼想要自殺?」阿妙說得直接了當。 「因為不快樂。」 阿妙記起小時候中文作文課,在原稿紙上寫作她的文章時,老師會在「開心」上以紅筆圈上,於文字的右上角寫上「快樂」。 那時候她才意識到「開心」是不正確的,「快樂」才對。 但開心和快樂之間有著甚麼分別? 或許因為「開心」隱藏著剖開心胸的殘酷,所以錯了。
《風之咏唱篇》 他是一位風之精靈。 至於為甚麼成為精靈和怎麼選擇成為風精靈,在他記憶所及的地方已然找不著痕跡。 只知道風在、他在。 這陣子風活躍於市內某大廈的一個中高層住宅單位裡。 客廳中擺放著一座直立式風扇,開動時那已經變舊轉色的淡灰色風扇會規律地左右搖擺,透明扇葉會製出涼風。 居住在屋內的男生便站在距離這座風扇大概一呎的位置上朗讀詩篇。 朗讀的詩篇是甚麼,風精靈不知道。 他只是安靜地跪坐在略顯冰涼的地板上,在風扇旁傾聽著男生的說話。
《我的相機男生》 一天的工作終於結束,時間有點晚,但Daisy還未吃晚餐。 餓著肚子,帶著工作用的東西,挽著大包小包的匆匆忙忙趕到俊熙的家。 「不好意思來遲了,不打擾你吧?」 Daisy看見俊熙時只顧忙著跟他道歉。 「我不好意思才是,明知道你工作繁忙也要求你特地過來給我化妝。」 俊熙穿上一身在家穿著的簡潔便服,即使已是晚間時段,但看起來仍精神爽利得很。 俊熙招呼Daisy進屋子,他往屋內一指:「到沙發那邊坐吧,我用具都放好在那邊了。」
<放學後的約會> 晶晶站在學校正門旁的大樹下,樹葉的影子印在她的身上,就像一幅迷彩圖案。 「陳老師!」 晶晶看到班主任陳老師在面前經過,便將他叫住。 陳老師看到站在樹蔭下的晶晶:「放學了還不回家?」 晶晶將手上的筆記簿遞起放在頭上,遮擋著陽光:「老師,我看了新的坐位編排。」 「有問題?」 晶晶將筆記簿放高一點,籠罩在身上的影子立即放大:「我.....可不可以不坐在窗旁的位子?」 「不可以!每個都走來說怕曬要換位子,那怎麼辦?」老師決絕地回答。 晶晶委屈地說:「我不是怕曬,我只是想要一個能夠有陰影的地方。」 「這是甚麼道理?不可以。」 就在老師要走的時候,一把聲音大聲說出:「我跟她交換不就可以了?」 晶晶往聲音來源看:「阿國?」 阿國在晶晶和陳老師身旁經過:「我跟她交換吧,就這樣決定。」 「這是甚麼意思?」 老師生氣地向阿國的背影說。 「既然他肯跟我交換位子,那....就這樣決定吧!」 晶晶將手上的筆記簿打開,形成一個更大的陰影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