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鎖的天台算是密室嗎?》

升降機以非一般的速度上升,要不是自己親自走進來,還真不敢相信自己身處的,是一架和自己住處那部慢爬爬的升降機是同一類型的機械呢。由於要到達的天台樓層實在太高了,加上還不適應這升降機的速度,在內還能感受到微微的耳朵不適,差點以為自己正在坐的是直昇機不是升降機。還以為在飛機升降時才會感受得到,想不到連升降機也能做到這個效果,真令人嘖嘖稱奇。

岸峰偵探社的小助手阿齊在看著手錶計算時間,站在一旁閑著沒事幹,仰頭把嘴巴張得老開的,正是剛破了一單奇案,在警方內部被譽為「破案之星」的大偵探梁岸峰先生。他為何要像一頭張開口等待食物送到嘴裡的初生鶵鳥一樣呢?聽說這樣做能夠減輕爬升時的氣壓,「耳朵實在要爆開了!真令人受不了!」在第一次乘坐這架升降機時,他曾像小孩鬧彆扭般這樣說過...

「叮~」升降機門打開,二人到達位於87樓的頂層,這裡走廊的盡頭有一道鐵閳,能夠走出天台。

「3分43秒,從地下來到頂層,如果中途沒有其他人進出或停頓的話,最快的時間需要3分鐘多。」阿齊接下電子手錶的時計說出結果。

「嗯嗯,很好,值得嘉獎。」岸峰冷淡地回應。

「結論是,人類用跑步的速度是不!可!能!比升降機快嘛,是這樣嗎?岸峰先生...」阿齊咬牙切齒地說出「不可能」三個字。

「其實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啊阿齊,你不用跟我說明...」岸峰用手掌擋在阿齊面前,阻止他繼續說話。

「當初又是你...」阿齊被岸峰阻礙住了。

「說話回來,這可算是個密室殺人案吧。」岸峰突然語氣變得嚴肅。

「密室這個詞只會在推理小說或者漫畫內出現,是人們虛構出來的,在真實的殺人案裡,即使是多精密的密室格局,也是兇手故弄玄虛搞出來的小花樣...」阿齊說出自己在犯罪心理學學到的見解。

「你現在是要質疑金田一先生嗎?」岸峰指著阿齊。

「他只是漫畫裡的人物啊!」阿齊。

「小心喔~你這是在誹謗!你可以告你呢。」岸峰指著阿齊的嘴巴。

「漫畫人物才不會告人!」

「喂!你們吵夠了沒?」突然,兩人在辯論得如火如荼之際,頸背突然竄出一陣陰森的寒意,岸峰像龜一樣縮地脖子撇頭一看,原來是重案組的警長雷文威,霸氣凜然的鬍子是他的標記,二十年前初進警隊然後因戰功彪炳轉進重案組,現在他已經作指揮的雷警長了。也就是他每次有難搞的案件,都會請岸峰出場協助給予專業的意見,但通常他都只會坐在辦公室裡用電話作指揮,今次要他大駕光臨,必定事態嚴重。

「沒聽到我所說的嗎?在今天之內必須抓出兇手!」雷警長像雷公一樣咆哮。

「可、可是這豈不是是法醫跟指紋都沒有足夠的時間驗證出來了嗎?」岸峰抱怨。

「是啊~不然找你這個偵探來幹嗎?」雷警長答得理所當然。

「如果我們辦不到呢...」岸峰的聲音變得像蚊子一樣小。

「死!」

「.........」岸峰膝蓋跪地雙手撐著,一副失敗者的樣子。

為何岸峰和阿齊會出現這種無意義的爭論?需要勞動到雷警長親自到場,失敗了還要死的!是怎麼樣的大案件呢?岸峰的腦海天旋地轉,回溯今天所發生過的事。事源是這樣的,岸峰當時還在自己的偵探社內,百無聊賴地站在一塊全身鏡前,不斷擺出令人作嘔的姿勢和表情,就是因為他為了讚揚自己剛破了一單在唐樓發生的命案,買了一頂在福爾摩斯裡很常見的獵帽作為獎勵,如今他正陶醉在自己的偵探世界裡。阿齊看在眼裡只能搖頭嘆息,天啊為何你在要我面前溢出這些多餘的自信。

幸虧警局突然的來電,終止了這場噁心的表演。雖然這樣想好像有點對不起受害的死者,但阿齊還是有這種想法。兩人趕到現場,是一棟有87層高的高級商業大廈,擁有這棟大廈的是在香港地產界很有名的大集團,整棟八十多層的辦公室都是集團所屬有,其中位於10樓的是宴會廳,用作大型記者會和宴會之用。這次的受害者,正是這個集團的千金小姐-陳寶麗,她被發現時已經躺臥在天台的正中央,滿身鮮血的她因失血過多而死亡,而第一個發現的就是她的未婚夫耀東。

案發現場是在商業大廈的天台,周圍的大廈最高的層數只有40~50層,在這裡看來像個小孩子一樣毫不起眼。縱使在這麼高的天台除了乘坐直昇機之外根本無法俯視它,但集團的大老闆還是想要把天台裝潢得比其他人有氣派,突顯自己的非凡。整個天台都被佈置成花園一樣,連接著大閳出入口的是一條用小石堆砌成的石路,而兩旁鋪設了綠油油的短草小花,外圍則種滿了各式各樣較高的樹木和小盆栽。岸峰和阿齊初次踏進這個天台時,也被這裡的鳥語花香吸引得不停左右張望。儘管周圍的花草相當吸引,令人有種想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悠哉地睡個午覺的衝動,但一具躺在小石路中的屍體,使心裡悠閒的心情都撲滅了。

屍體的身分是這棟大廈的擁有者,集團的大老闆千金,陳寶麗小姐,她無疑已經斷了氣,頭髮散亂在鋪滿小石的地上。雖然這樣形容一具屍體是有點過分,但她穿著以蕾絲玫瑰點綴的純白色禮服,胸口大膽地開了V字領,在胸前那顆綻放光輝的,無疑是珍貴的紅寶石頸飾,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沉穩卻一點也不浮誇的氣質,像個睡公主一樣躺在石路上。能夠肯定她已經斷了氣,是因為她下身的傷口,一把生了鏽,用來修剪雜草和樹枝的大較剪,佇直地插在陳寶麗的肚子上,血液從白色的禮服上伸展開去,把整個下半身的蕾絲質長裙都染成血紅。小石路上的石隙縫裡全都滲滿血跡,像樹根一樣向外擴展,由於天台的風很強,傷口上的血已經逐漸乾涸了泰半。

「......」在場除了在幾個正在搜集資料的警察,站著全部的都是那大集團的人,包括常瞪著眼管家、報警後驚惶失焦的未婚夫、幾個穿著西裝類似保鑣的人物、還有盤起雙手的雷警長。通常案發現場是不讓警察以外的人進入的,但這個集團顯然是例外。阿齊看見在場這麼多重量級的人物在場,也不敢亂作推理,初步只能得知這肯定不是小偷的所為,那千金胸前的寶石仍舊養眼地發出耀目的光芒,這就是證據,但是如此顯而易見的推理,他沒有將之說出。

「難道你們都沒發現嗎?」岸峰擺出像偵探思考的動作。

「什麼?」全場的人都在一瞬間注視著岸峰,他覺得這樣很有霸氣,所以特地沉默了幾秒鐘。

「這不是小偷的行為,因為這位小姐胸前的寶石還在,當然那位小姐的胸部就更比那寶石吸引了,呵呵呵。」岸峰自以為風趣地說出不禮貌的說話。

「.....」那瞪眼管家沒有開口,只是聽了之後把眼神變得更凌厲了,他的眼皮就像猛獸的血盆大口一樣正在咆哮著。

「這難道我們不知道嗎?我早就知道靠你們一點用也沒有,還是自己找偵探查好了。」說出這狂妄的話,正是第一個發現命案的未婚夫耀東,正確來說他只是第一個發現自己的未婚妻不見了,而發現屍體報警的只是一名公司的園丁。

「可惡!我們就是偵探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啊?!」岸峰被敏感的詞語觸動了神經。

「嘖,我還真一點也看不出來~」未婚夫語帶譏諷的話,也觸動到雷警長。

「別吵了,陳寶麗小姐的父親也親自打電話來,要求我盡快解決事件。」雷警長。

「那就最好,但我們的要求你最好照辦。」未婚夫把手交叉環在胸前,一副「看你們怎麼辦」的樣子。

「要求?」岸峰。

「不準拿走任何證物、不準破壞現場的一花一木、要在媒體發現之前解決...」耀東。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岸峰。

「閉嘴,她正是集團的千金小姐陳寶麗,務必要依照要求去辦,所以我也沒叫太多警察來。」雷警長也站在耀東這邊,耀東的樣子就更得戚了。

「原來她就是....」岸峰做出了難以置信,忍住尖叫的表情。

「沒錯,當時我在十樓舉行了宴會,邀請了很多商界政界的朋友到場,當然這也是託陳先生才有這個大面子。我們正打算在酒會結束之前跟各界朋友宣佈我跟寶麗的婚事。但遲遲未見寶麗的出現,我便先暫離一下會場去找她了,由於她的電話無法接通,因為不想驚動其他人,所以我便先回到宴會主持大局,我請了管家幫忙找,最後是一位園丁發現進入天台的鎖匙不見了,使用後備鎖匙打開後才發現了她...」耀東將事情娓娓道來。

「那麼大廈內當時還有其他人嗎?」雷警長也好奇地問。

「辦公室的同事已經全部下班了,除了受到邀請的客人,大廈內就只剩下管家、晚班的園丁、負責宴會的廚師和服務生和幾個保鑣,我也是宴會開始時才跟寶麗分開的,我先去招呼客人,寶麗則留在房間裝扮,想不到這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就...」耀東說起自己的未婚妻,剛才強硬的姿態也軟化下來了。

於是,岸峰跟阿齊就暫時離開了天台的花園,周圍視察一下環境。終於脫離了剛才氣氛凝重的大場面,阿齊也不禁鬆一口氣,他的腦袋也開始運作起來了。

「如果不是小賊的所為,這大廈的進出口也有著嚴密的保安,那就可以假設兇手是有份參與這個宴會的人了。兇手一定是利用升降機去天台殺死受害人的,這就能縮減推理的範圍了。」阿齊。

「也有可能是利用後樓梯跑上天台吧,作為偵探的思考要寬廣一點,不可埋沒其他有可能的證據喔~」岸峰剛才在天台上的一仗明顯輸掉了,所以現在拿阿齊來發洩。

「這怎麼可能?!天台是在87樓,而宴會廳是在10樓,相隔這麼遠只能用升降機吧!只要測試一下升降機到達升台的時間,再算進宴會裡誰曾經離開過會場超過到達天台的時間的,就知道那個有可能是兇手了,不是嗎?!」阿齊。

「人類的意志力是很可怕的!當殺手兇手也就是可怕的人,所以也有可能使用樓梯比升降機快吧!」岸峰在強詞奪理。

「這根本不可能!!」阿齊大叫。

「怎麼樣~要比賽嗎?!」岸峰貼近阿齊,幾乎到額頭貼著額頭的距離。

「好啊!岸峰先生你去跑樓梯,我乘升降機,以天台為終點!」阿齊。

「不行~你跑樓梯吧!」岸峰。

「不是岸峰先生剛才說人類的意志力是很可怕的嗎...」阿齊。

「這麼辛苦的事我才不幹...」岸峰。

結果,兩人一邊爭吵一邊走進升降機。事源就是這樣發生了...

畫面回到現實:

「很好,3分43秒是吧?!那麼說曾經離開宴會超過5分鐘的人就有機會是兇手,就從這個方向推理吧,把符合條件的人帶來!」岸峰被雷警長喝罵之後,突然積極起來。

結果,幾個符合「成為疑犯」資格的人被送到來天台了。在所有合資格人士當中,沒有一個是被請來的客人。其實想深一層也是理所當然,集團老闆一聲令下,使能夠使雷警長親自到場視察,警方的查案方式也因各種條件下變得困難重重。這麼有權勢的一個人,在點名邀請客人時,已經有說明到在宴會後有重要的事需要宣佈,請各位準時出席。所有受邀請的人都有到場已是無用置疑,在宴會途中更加沒有人敢離開會場半步,即使憋尿憋到爆炸,也必須留守到重要事宣佈完為止。

而老闆口中的重要事,就是自己的千金小姐要結婚了,而對象自然就是耀東。耀東他前身只是個普通的清潔工人,因讀書不成又沒有一技之長,只能當個清潔工來維持生計,但是因幾年前在清潔時跟陳寶麗小姐巧合碰面,兩人更一面鍾情,一拍即合,最後奇蹟地沒有受到任何反對之下跟陳寶麗小姐結為夫妻,耀東的人生就在一夜之間變得迥然不同了。當然了,大前題是要在成功結婚之後,現在陳寶麗遇害,耀東隨時會變回一無所有。

不幸地成為疑犯的人數只有三個。岸峰心想這次案件有三分之一機會能猜中真正的兇手,並不是什麼棘手的案件。阿齊在一旁看著他表情變得鬆懈,開始擔心起來。難道岸峰還不知道這案件的重要性嗎?被殺的人可是全香港最有影響力的集團的千金啊,岸峰這個人真是檢討、分析、判斷都是零分啊。正當阿齊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岸峰的背影時,他突然命令人一字排開,所有人為了盡快完結案件都照做了,唯獨一個人耀東卻當作沒聽見站在原地。岸峰知道他的身分,所以也拿他沒辦法,只好向著其他人出氣,而他的發洩對象有因忙著招呼客人而不斷進出宴會廳的管家、天台鎖匙不見了,被緊急召回公司用後備鎖匙開門的園丁、還有就是因為遲遲不見未婚妻出現,所以暫離宴會廳打電話,和找管家協助的耀東。岸峰看見耀東一副懶理你的表情,表情又再次緊繃著走向耀東身旁。

「喂!你也是疑犯之一,請你合作一點。」岸峰怒得縮緊肩膀,法令紋都在顫抖。

「我當然會合作啊大偵探先生,我會盡量配合回答你所有問題的,可是要我像狗一樣聽你指揮,嘿~」耀東嗤地冷笑了一下。

「你未婚妻的三圍是多少!」岸峰指住耀東的鼻子。

「......」天台只剩下呼呼呼吹過不停的晚風。在一旁觀看著的雷警長,還有用眼神來噬人的管家,一同發出凌厲的殺氣。

「咳、咳...好了,我認真一點就是了,請你說一下離開房間後的經過吧。」岸峰用拳頭掩在嘴巴前裝作咳嗽。

「哼,當我發現寶麗她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出現,我便離開了宴會廳。起初以為是她化妝化久了所以才誤了時間,怎料我打了幾通電話給她還是無法接通,我就開始著急了,於是打電話給管家找他幫忙,我便回到宴會廳裡先撐著場面。我離開宴會廳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分鐘,即使時間足夠乘坐升降機上天台再回來,要跑到天台殺一個人再回來也必免太倉促了吧?再說,我根本不會殺自己的未婚妻,她是我的...」耀東愈說愈激動。

「好了,謝謝你。接下來輪到你了。」岸峰打斷了耀東的說話,然後指著無間斷瞪眼的管家。

「我、我在小姐出生之前就開始當管家了,我一直都把小姐當作自己親生女看侍,我親眼看著她的成長,現在要成家立室了我覺得好安慰,我根本沒有殺小姐的理由。我整天都在忙著宴會而東奔西跑,接到耀東先生的電話之後,我便停下了手邊的工作開始尋找小姐的蹤影。我曾經到過她的化妝室裡但看不見人,也在洗手間外大叫小姐的名字,但也沒人回應,我也有打過電話到大堂的保安,他說沒有看過小姐離開大廈,最後我找遍了整棟大廈,就只剩下天台了,雖然小姐不會無原無故走上天台,但我當時實在太著急了,但當我走到走到門口才發現通往天台的門被鎖住了,我也不知道鎖匙在那,所以便打電話給我們公司的園丁,他說鎖匙在雜物房間掛著,於是我便跑到雜物房,但是鎖匙被人拿走了,所以園丁才帶著後備鎖匙趕回來,他一出現...」想不到平時不怎麼開口說話的管家,說起話來像洪水氾濫一樣。

「好了夠了,你把園丁的話也一拼說出來了。」岸峰截住了管家。

「我給管家召回來,便用後備鎖匙打開天台的門,然後發現小、小姐她躺在地上。」相反園丁也太簡略了吧。

「你身為園丁,怎麼不好好管理著鎖匙?」岸峰。

「天台的只有花和草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偷,平常都不會有人走上去的,所以我把工具和鎖匙都放在雜物室裡,也方便了替班的同事...」園丁的聲音愈說愈小。

「工具?!是指這個吧?」岸峰嚴厲地指著插在陳寶麗肚上的大較剪。

「嗚~~是、是...」園丁。

「你就是兇手!」岸峰乘勝追擊。

「不是~~」園丁全身都抖過不停。

「陳寶麗是你殺的!」岸峰愈喊愈大聲。

「不是~~~嗚~~」園丁像隻淋濕了的小狗蜷曲著身子。

「你下班後就直接回家了,直至管家打電話才趕回公司!」

「是!!」

「你殺死集團千金!」

「不是...」

「呼...我問完了。」岸峰不忿地握拳,以為可以憑著快速的問答題令園丁直認自己是兇手,可是...這樣是就算破案了嗎?阿齊看得瞠目結舌,於是,他走到眾人面前,也開始問問題。

「請問,在宴會開始之前,有人見過陳寶麗小姐或跟她在一起嗎?」阿齊有禮地問,與岸峰命令式的語氣差天共地。

「啊,在宴會開始前的幾分鐘,我把小姐的晚禮服和化妝品拿到她的房間去。」管家。

「耀東先生呢?」阿齊看著耀東。

「沒有,跟她午餐過後我就忙著到宴會廳裡打點一切,但事前約好宴會開始隨後她化完妝就會出現。」耀東聳聳背。

「你呢?」阿齊蹲下來,問剛才受到光速問題遊戲折磨得死去活來,現在癱軟在地上休息的園丁。」

「我、我下班就回家了,每天我的工作就是修剪些雜草和給盆栽施肥,上班時間比其他員工早,大約天亮就回來了,所以下班的時間也早,三點多就下班了,直至接到管家的電話,我才把後備鎖上帶回來。」園丁表情如同一個虛殼一樣,是受到太大刺激所致吧。

「你確定沒有鎖匙是不能進入天台嗎?有沒有其他辦法之類的?」阿齊。

「我確定,之前我也試過不慎把鎖匙留在天台上了,最後只好找開鎖技工把門破開,我被老闆罵了一頓。所以我都在家裡放一條後備的。」園丁。

「嗯嗯,所有工具都會放在雜物室嗎?」阿齊又問。

「沒錯,因為天台上只有植物,所以為了方便鎖匙只會掛在雜物室的牆上。而工具不能放在天台上不管,其他地方又會影響辦公室的外貌,所以全都放在雜物室裡。」園丁。

「明白了,謝謝。從剛才的問話,就表示未婚妻是在宴會期間被殺的。另外天台一定要有鎖匙的人才能進入,亦即是說兇手或者是跟陳寶麗一起上天台,然後把她殺死,再獨個兒逃走...但大堂的保安又說沒有人在期間離開過...」阿齊只問了幾道問題,所得的線索就比岸峰胡亂發問還要多出幾倍了。

「對了管家!你發現不見了陳寶麗小姐的時候,確定尋找過全棟大廈的所有地方嗎?」阿齊又突然向管家發問。

「沒錯,你一定是懷疑兇手會藏在辦公室裡吧?!我們也明白這麼大的辦公室的安全問題,所以在員工下班之後,保安中心會控制電子鎖將所有層數的門都鎖住,直至明天上班時間,以免機密文件會外洩,兇手根本無法匿藏。」管家答完,向阿齊輕輕點頭以示禮貌,岸峰看在眼裡,其他人對待自己的時候竟然都露出嫌惡的表情,心情非常納悶。

「明白,那如果兇手是宴會期間行兇的,就無法躲進辦公室的房間裡了,是吧?!」阿齊皺眉。

「非常正確。」管家又行了個禮。

這次的案件非常難搞,除了諸多條件限制之外,若想要找出兇手,就必須解開幾個謎團。要園丁特地趕回來,就表示鎖匙只有一條,兇手偷了鎖匙之後,再把陳寶麗帶到天台上將她殺死,然後回到宴會廳。兇手是如何能夠在短時間之內做完所有事然後回到宴會廳?

不,不合理的還不止這些,除非是用暴力強力將陳寶麗拽到天台,不然的話她又怎會笨到,跟一個手上拿著鎖匙和武器的人單獨上天台呢?

「夠了!這個種滿爛臭植物的天台根本就不是密室!管它那鎖匙個屁啦!!!」岸峰突然大吼。

所有在場的人都閉上了嘴,視線集中在岸峰身上。阿齊跟岸峰合作多年,很清楚他這樣子突然叫嗥並不是因為有什麼驚人的偉論要發表,而是其他人冷落到無視他的地步。說到底都是自己不好,岸峰終於爆發要吐槽了,他就彷彿像個小學合唱團被老師委派使用三角鈴,在各種樂器的大合奏裡,即使亂敲也不會對表演產生影響。

確認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才咳咳兩聲清一下喉嚨,阿齊卻為他接下來的表情擔心,「千萬別太丟臉啊~」這樣的祈禱不禁在心裡默默唸著。

「請你們抬起頭,看看這個夜空!」岸峰豎起手指高舉向天。

「.....」眾人中了邪一樣望著天。

「想到什麼嗎?」岸峰。

「快天亮了,還不找到兇手的話....」阿齊。

「白癡啊?!兇手能夠從天上降落嘛~」岸峰。

「附近的地理根本不適合直昇機升降,如果說兇手在直昇機上跳下來,我未婚妻早就逃跑了,還等他下來啊?」耀東。

「用繩索從窗外逃跑!」岸峰咧嘴。

「我們所有窗戶都是密封玻璃,並不能打開啊。」耀東。

「鑽地道!」岸峰憤怒地走近耀東。

「你那裡看到有?」耀東左右張望,然後回答。

「我要宰了你~~~~!!」岸峰伸手想捏住耀東的脖子,幸好被管家推開了。

岸峰被管家推開跌倒在地上,由於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又無法反駁,屁股坐地的他只能把嘴抿成一條線。沉默了半晌,岸峰驀然感覺到手邊碰到一塊突兀在草地上硬硬的物體,於是他便把頭湊過去仔細一看,是什麼呢?好像在那裡見過但好像又不是。此時,園丁看一看手錶,便大叫「小心!」

岸峰還來不及把頭抬起,就被一道水柱顏面噴射,放眼望去,天台還有幾個地方都有同樣的木柱射出,那是很多草地都有用到的自動澆水系統,形狀就跟安裝在天花板的防火澆水裝置有點像,所以才會有像那裡見過的感覺。岸峰整個人都被濺濕了坐在地上,澆水器卻像落井下石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大家都看著這個情形,阿齊還對岸峰報以憐憫的眼光。

「........」岸峰一言不發鼻孔擴大站起來,他的表情非常奇妙,臉部肌肉都在抖著,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喊,只是一味嗄呼嗄呼地呼吸著。

阿齊知道這個表情的意思,是岸峰瀕臨崩潰才會出現的。

「太可惡了!!這塊爛鬼草地!!」岸峰暴跳如雷,用腳尖踹向草地,然後將它鏟地,嘿嘿喝喝的在別人的天台草地上撒野,草皮跟碎沙被掏得滿天飛,草地上留下了一個一個像火山坑的小洞。「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這個真的是偵探嗎?」相信在場每個人都有類似的相法,而身為他助手的阿齊,卻以輕蔑和憐憫的眼神跑過去阻止岸峰。

「不要!不要這樣,實在太羞臉了!停止啊~」阿齊飛撲過去。

「別阻我!」岸峰一邊逃跑一邊繼續踢,泥土和無辜被鏟起的小草都沾滿全身。

突然,一個銀色閃閃發亮的物體被岸峰用力踢起來了,還在半空中發出「鏘鏘」的金屬碰撞聲,大家的動作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像電視劇槍戰時的慢鏡一樣,岸峰敏捷地飛撲過去,把那銀色的小東西接住了。大家都屏住呼吸,視線再次集中在岸峰身上。

「是鎖匙!」岸峰站起來,把手上的東西舉高,他的樣子就像足球員在最後一分鐘進球反敗為勝一樣,還炫耀似地露出得意的表情望著耀東,彷彿在期望著得到讚賞和喝采。但...

「這又能證明什麼?」耀東嗤一聲輕蔑著岸峰。

「密室之謎解開了!」岸峰。

「對找兇手有什麼幫助嗎?」耀東。

「兇手是用鎖匙進入天台,然後殺死陳寶麗的!」岸峰腦裡只想到這些流於表現毫無推理性的東西。

「也可以是我未婚妻自己拿走鎖匙偷偷上來啊!」耀東跟岸峰兩人勢成水火,快要逼近到鼻子互碰的地步。

「你就那麼想自己的未婚妻子死於自殺嗎?」岸峰。

「你這樣算是懷疑我啊?我只離開過宴會廳十分鐘不夠,要怎樣殺死她啊?!」

「懦夫、膽小鬼、糟糕透頂!」岸峰又開始了無意義的爭吵。

「傻子、笨蛋、蠢材!」耀東也不甘示弱。

「色鬼、無賴!」岸峰。喂喂,下一句一定會是「醜八怪」之類的人身攻擊吧,阿齊抱著頭嘆氣。

「醜八怪、無恥之徒!」耀東再也忍不住了,在岸峰打算開口回罵他之前,就用手捏住他的脖子。

「嗚嘔」正想發聲又被卡住的岸峰,發出像青蛙被車輾過前一刻所發出的怪聲。

這個情景似曾相識,現在只是調轉角色再發生一次,管家已經有處理的經驗了,所以很冷靜地將岸峰推開,哎呀怎麼會是推開他呢?當然吧身為管家又怎麼可以推自己公司的人呢。雖然找到鎖匙這個重要的證物,但的確就如耀東先生所說的,即使找到也證明不了什麼,因為集團老闆下令不準拿走任何證物,即使可以拿走化驗指紋,剛才的自動澆水器也已經將上面的指紋清洗得一乾二淨了。

但問題就來了,到底是兇手故意將鎖匙留在兇案現場,令人相信這只是一宗普通的自殺案。還是陳寶麗真的把鎖匙拿走,然後上天台自殺呢?阿齊在苦惱著,找到鎖匙也對案件有所發展,但謎團好像又更多了。

「對了!」阿齊好像想到了什麼,走近屍體旁蹲下來。

「要找什麼嗎?」岸峰已經放棄了掙扎,乾脆坐在地上休息。

「手機!死者的手機!應該會留在現場的,不覺得奇怪嗎?陳寶麗小姐無故走上天台,應該是收到兇手電話或訊息吧?耀東先生也說過,宴會開始時寶麗小姐正在化妝,加上她身上穿著這種禮服長裙,能夠攜帶的只有電話跟銀包之類的重要物品吧,所以找到她的手機,應該就知道她的死亡原因了。」

「啊啊~很好很好,那快點找。」岸峰。

「別再做無謂的事了!寶麗又怎會無故收到訊息就跑上天台啊!」耀東。

「噫~你好像很緊張喔。」岸峰看著耀東。

「才沒有,我只是不想其他人碰我未婚妻的身體!」耀東別過臉。

「你根本就是在作賊心虛嘛~」聽見岸峰的一句,把耀東氣個半死,也無法阻止阿齊搜索陳寶麗的屍體,但結果身上沒有找到任何證物,感到可惜之餘岸峰還揶揄一句「你好像鬆了一口氣嘛」。結果,兩人又再纏在一起,管家熟練地將岸峰推倒在地上,跌在地上的岸峰也沒什麼感到好丟臉了。在旁一直看著的雷警長,看著岸峰狼狽得不忍卒睹,似乎會影響到警方的聲譽,所以開口說不如換個地方再談吧。耀東同意,但因為全公司的辦公室都被電子鎖鎖上了,只有他和老闆的辦公室可以用自己的鎖匙進入,所以最後大家就一同離開天台,向上耀東的辦公室出發。

耀東的辦公室沒有豪華的裝潢,也沒有任何擺設,一點富豪式的奢華風格也沒有,只是一間比普通職員大一點的辦公室,房間只有一張辦公桌和電腦,在牆邊的書架也沒放上幾本書,只有他跟陳寶麗的合照相架。阿齊坐在辦公室的梳化上掃視著周圍,管家把毛巾遞給岸峰,要他擦乾淨身體才可以坐下,岸峰嘖嘖兩聲,但還是用大毛巾擦拭臉上的污泥。所有人都進來後,管家便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咔咔咔咔。」門發出怪聲。

「是什麼聲音?」眾人望過去,原來辦公室的門被小石子卡住了關不上。

「為什麼天台上的小石子會在這裡出現?」園丁拾起了一塊,他認得這是天台花園用在鋪設石路的碎石。

放眼望去,從離開升降機,一直到辦公室的門口,路上都有零碎的小石,就像一條小型的石板路一樣,小石一直伸延進辦公室內,直到岸峰的腳下才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岸峰嘻嘻地傻笑兩聲,結果這個邋遢的男人就被管家趕了出辦公室,身為處理這件案件的偵探,竟然被視為可有可無地踢出局外,連參與討論的機會也沒有,岸峰只能站在辦公室門外,感受裡面的熱鬧氣氛...

「抱歉,可以開始了。」管家好不容易才關上門。

「耀東先生的辦公室真是整潔啊~」阿齊說著,一邊視察周圍的東西。

「對啊,也許是以前的工作關係吧,我不太喜歡奢侈的東西。」耀東笑笑,「以前的工作」是指清潔工吧。

「節儉跟整潔都是良好的習慣呢。」阿齊。

「對啊,也許是我曾經做過清潔工的關係吧,所以不喜歡隨便弄髒地方。」耀東點點頭。

「咦?耀東先生,這是什麼?」阿齊拿著一個相架,指著幾道深刻的裂痕。

「喔,寶麗她有時候會因小事而跟我鬧脾氣,每次她發怒時都喜歡將手邊的東西扔掉,真令人傷腦筋呢...」耀東。

「女生都喜歡扔東西洩忿的,跟整潔的耀東先生相比,真是迥然不同的性格呢~」阿齊輕輕放下相架,腦海似乎想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鈴鈴鈴鈴~」突然辦公室的電話響起打斷了阿齊的思維,現在是半夜時間,有誰會打電話來辦公室?

「請不用理會,大概是打錯電話了。」耀東。

「......」阿齊皺眉望著電話。

「對了,那鎖匙對案件有用嗎?」耀東突然提出問題。

「指紋都被雨水清洗了,也不能證明是兇手帶上去的,不能查出什麼。」阿齊。

電話響聲突然停下來了,似乎真的是打錯電話嗎?阿齊正有這個想法的時候,門外突然傳出岸峰的聲音。

「喂喂~我是偵探岸峰,請問有什麼事?」岸峰聽見辦公室內的電話響聲,竟然擅自拿起外面其他員工的電話。

「你這白癡在幹嗎?!」耀東一支箭般衝出辦公室。

「.......」阿齊起疑,打錯的電話有需要這麼緊張嗎?

「找你喔...」岸峰把電話遞給耀東。

「.....」耀東接過電話就瞬間掛掉了。

「幹嗎啊?是個女生咧。」岸峰。

現場一片寂靜,耀東因一個錯誤打來但卻被掛線的電話,變成最有可疑的人。但天台之謎還沒有解開,絕對不能就此認定他就是殺死自己未婚妻的兇手。岸峰似乎知道自己聽了一個非常不得了的電話而沾沾自喜,豎起了食指和尾指放在嘴邊,像個講八卦的大嬸一樣輕聲吟唱「是女生喔~是找耀東的女生喔~是找有未婚妻的耀東的女生喔~」。

雖然是很丟臉,但全靠岸峰的胡鬧,阿齊才有時間在腦海綜合零星的線索,模擬著整個犯案過程,剛才耀東曾經就過,可能自己以前是清潔工的關係,所以才會愛整潔,跟含著金鎖匙出生的陳寶麗差天共地。對了!是工作和生活上的差異,這就是破案的關鍵!

即使是當了幾十年管家,也需要打電話給園丁,才知道天台的鎖匙放在雜物室裡。相信陳寶麗也是一樣吧,以她的身分一定不可能知道鎖匙的存在,對!也許她連天台有上鎖也不知道,所以她一定不會是自己拿著鎖匙走上天台的。那麼,「知道鎖匙收藏在雜物室」的人,就只有一個....

「耀東先生,請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說出這句話的,是雷警長。

「幹嗎?幹嗎啊?我犯了什麼事?」耀東把雷警長的手甩開。

「我們已有足夠的證據,懷疑你跟一宗教唆他人自殺案有關。」雷警長用力抓住耀東的肩膀,他吃痛縮下。

「我有不在場證據啊,所有參與宴會的人都可以幫我做證,我離開宴會廳的時間根本就...」耀東大聲反駁。

「抱歉,教唆他人自殺是不需要不在場證據的。」阿齊出現在雷警長背後。

「你說,我怎麼殺人啊?進入天台唯一的鎖匙就在天台被發現,是寶麗她自己走上去的!」耀東肩膀被牢牢抓住,想掙扎也掙脫不了。

「沒錯~鎖匙就在天台,看起來真的像是死者自己帶上去的,可是...」阿齊豎起食指。

「?」耀東。

「連當管家的都不知道鎖匙收在雜物室,一個出生於富裕家庭的大小姐,又怎可能知道鎖匙藏在那裡?相反,當個清潔工的你,因為清潔的工具都是放在雜物室的,所以偷走鎖匙的人是你。你當然也知道天台有自動澆水系統,所以你才大膽把鎖匙留在天台上,因為知道澆水器會洗走鎖匙上的指紋。」阿齊。

「我一直都在招呼客人,又怎能把天台的門打開!?哎呀!」耀東想掙脫但不成功。

「你說得沒錯,所以你運用了這些小東西,把天台原本會自己關上的門卡住了。」阿齊展示手上的小石子。

「天台上滿滿都是這種小石子,當你用鎖匙把門打開之後,就用小石子將它輕輕卡住,再用電話叫陳寶麗小姐上天台。她根本不知道上天台是需要鎖匙,所以就一把將門推開,卡在門縫的小石子就掉進原本的石路上,成為了一種消失的證物!」阿齊。

「你在假設個屁啊?!我怎麼可能殺死自己的未婚妻!」耀東。

「喂喂~電話又響了,要聽嗎?」岸峰指著再次響起的電話。

「怎樣?耀東先生,你想證明你的清白,就拿起電話吧!」雷警長鬆開手,但耀東依然站在原地,頭一直垂低。

「恐怕你要殺死未婚妻的原因,就是電話中的女子吧?!你很清楚陳寶麗小姐的脾性,畢竟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待你確認她已經在天台的時候,就大膽將事實告訴她,或許還把照片傳送給她,你這樣做是想觸怒她,使她把顯示著另一個女人照片的手機扔掉,對於一個千金小姐,扔掉手機並太不需要考慮吧~?所以我們在天台並沒有找到她的手機,或許是被扔到某處了。」阿齊。

「哈哈哈哈!你也知道集團老闆是個愛面子的人,所以以為過了今晚就可以跟你的情人遠走高飛,怎料我這個擁有敏銳觸覺的大偵探陳岸峰先生,靠這個可疑的電話,破了這個案件!」相信岸峰自己也不知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別人辦公室的桌子上。推理被打斷就算了,有需要做這種事引人別人的注目嗎?阿齊心想。

「我要宰了你!!!」耀東把岸峰從辦公室上扯下來,兩人在一天三度纏在一起了。岸峰被摑了幾記耳光,耀東的手指也被咬著不放。

「夠了!」這次,管家把耀東推開,他整個人撞飛在辦公室的牆然後坐在地上。

「管家老伯,你....」岸峰眼眶泛起淚水。

「我、我...真的不適合這種上流生活,我真正愛的人,是雪晴...」耀東跪在地上哽咽。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姐是真心愛你的!」管家嚴厲地問。

「我知道,可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她,我一心想靠關係嚐嚐做有錢人的滋味。但我根本就不是這類人,當我後悔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她一直逼我結婚,她害我壓力好大,我只想當個普通人...」耀東一邊哭一邊說。

「這並不是殺人的藉口啊,怎麼將別人的愛說成是壓力啊混帳!!」岸峰一拳揍向耀東,耀東也打得趴在地上,他並沒有還手也沒有站起來,只是肩膀在不停抽搐,一直哭著。

「夠了,跟我們回去吧...」雷警長不想這鬧劇繼續下去,所以硬把耀東拉起,打了通電話,警車很快就到達了。

「.........」管家。

「.........」岸峰。

「請你不要再站在我們的辦公桌上。」管家冷冷說道。

「是、是的,哈哈~抱歉~一時忘形了~」岸峰慢慢從桌上下來...

「咳,可是剛才那一拳毆得真好...」管家說畢,便跟雷警長一同離開了。

雷警長帶著耀東走了,管家也跟著離開,園丁當然也識趣地跟在後面,現場就只剩下岸峰跟阿齊兩人。

「喂,我剛才真的很帥氣吧?!」岸峰。

「嗯,是,很帥氣...」阿齊回想岸峰在天台時的慘況,還是撒點謊好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