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吓你,到底香港仲剩番啲乜嘢?」這個問題已在我心裡存在很久,到了林鄭母語論一出,自己實在忍不住要問問眼前的友人阿兆。他右手手指托起眼鏡,眼神帶點猶疑。這個問題一時三刻難以解答嗎?

「好難講,仲有一國兩制啩?另外,我哋仲可以講廣東話,聽廣東歌。阿頌,不如你講吓自己點睇,唔好得我講。」他望著我回應道,但是其答案我不太滿意。

「一國兩制?依家香港就嚟變一國一制!高鐵九月就嚟開,高鐵站範圍好似變咗中國內地領土,實行內地法例!嗰班議員就係咁樣當年將香港一塊土地割讓俾上面大陸,無聽過我哋意見!都唔算無聽過,我老豆仲話對香港係好事,增進就業機會!我心諗,都癡鳩線嘅,屌!」聽到一國兩制,我猶如被人觸怒似的,激動的向著阿兆叫道。我將眼前友人嚇得呆若木雞,才知道自己言行過火了。

「唉!高鐵,即使我哋再搞一次遊行,有人絕食抗議,政府照樣格硬通過!今日生癌嗰條友,叫馬主席,講乜嘢一地兩檢!佢話班反對嘅議員咪鬼阻住個地球轉,條契弟憑乜代表全球人?計我話,馬主席同背後中國政府先係阻住地球轉!又話直接可以從香港直達大陸,依家又話去到廣州又要另外買飛,真係當我哋香港人戇鳩夾白痴!」阿兆對著我吐苦水,我無奈苦笑回應。

「阻著地球轉,係呀係呀。以前成日話後生仔係社會嘅棟樑,依家想拆鬼咗佢。點知道老一輩裁培我哋,只係想我哋好似隻狗咁聽聽話話。要求少少正常嘢,班老嘢就起哂鋼!雙普選,撤回831決定…唔識點講!嗰次革命,一嘢睇穿邊個係走狗,邊個先係正常…」我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啤酒罐。將啤酒灌進喉嚨,使我感到一陣昏厥。

「講吓第二樣嘢,我依家先知道香港母語唔係廣東話。政府仲引用…唔係香港人嘅教授寫嘅垃圾論文!屌!講嗰位特首同教育局局長係香港人嚟。呢兩個人,為咗名利將自己尊嚴賣咗俾習大大!我發覺自己之前講嘅嘢同依家講嘅有少少自相矛盾,一國兩制就嚟玩完,廣東話可能無得再講…」阿兆拿著啤酒嘆氣。

「有議員問林鄭母語係乜嘢,佢話唔答啲咁無聊嘅問題!真係笑咗!原來母語係一樣咁無聊嘅嘢。佢哋為咗推行普通話,矮化廣東話已經做到咁核突嘅地步。死啦,我有啲想嘔…」突然感到一陣反胃,我快步奔向廁所。於那裡發洩所有不快後,我回到客廳與阿兆對酒當歌。

「我諗起之前套戲十年,唔識講普通話嘅人生存空間越嚟越細!的士佬唔識普通話唔俾去某啲地區載客,仲要望住個仔被逼講普通話。有個議員話套戲係危言聳聽…議員講嘅說話越嚟越唔可信。另外,搶手機嗰位許生被人拉咗!」阿兆突然提起早前搶去政府人員手提電話的許議員,提起那位泛民議員,實在…不予置評。

「嗰個…之前講殺無赦嗰位何生到依家都無事,而呢位許生就咁俾警察拉咗!民建聯原來真係有免死金牌!之前蔣麗芸搶咗長毛鳥籠都無俾人拉,結果條八婆到依家仲做緊議員,而長毛就俾人DQ!世界變囉!」我掩著面對著阿兆說著。

「喺依家呢個世道,做正常人係無運行架!要識去投共,就會平步青雲。不過我就唔識出賣自己尊嚴,所以咪好似你咁喺度鳩吓鳩吓!仲有,廣東歌越嚟越無新意!嚟嚟去去都係嗰幾味…」阿兆將話題轉到廣東歌,令我不知所措。

「廣東歌?見住醫神新歌唔再係廣東歌,我就知道廣東歌正式接埋!都唔算接埋嘅,我另外一個friend話香港indie仲有正嘢!我依家淨係聽歐美樂隊舊歌…」我對著阿兆表達對廣東歌的失望之情。

「以前廣東歌好勁架,八十年代紅到去韓國!以前韓國仲係未開發,點會估到依家佢哋過咗我哋頭,依家班香港妹妹仔聽K-Pop聽到上腦。投咗共嘅Alan好似喺八十年代尾去日本紅白唱愛念,點解依家香港廣東歌同文化咁折墮?個個人一聽到香港出品,就耍手擰頭?」阿兆搖著頭,帶著哭音說著。

「唔知點解…講開又講,香港依家好少純正港產片。個個電影人為咗搵錢,走去拍大陸爛片,或者係合拍片!大陸爛片我就唔鬼睇嘅,合拍片?赤道真係睇到我要爆粗,乜鬼嘢ending嚟!仲要作狀過寒戰!如果合拍片套套都係咁嘅衰款,不如咪鬼拍!」我右手大力拍打木桌怒叫著,看來我真的醉了。

「港產片仲有正嘢嘅,我去攞酒!聽日好似禮拜日,可以狂飲!」阿兆走去廚房。

「香港,究竟仲剩底乜嘢?唔好諗啦,今朝有酒今朝醉,飲呀!」我將眼前餘下的啤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