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和男同學一起食飯再去看大熱的動畫電影《你的名字。》,由於他對日本動漫不甚了解,我在路上不斷解釋各地票房大收,首映頭星期一票難求的原因。

第一次看新海誠的電影,之前《言葉之庭》,《秒速五厘》都略有所聞卻從未看過。映入眼簾最感驚艷當然是其拿手好戲——精美絕倫的背景。除了系守村的三個大坑外,所有場景均取材自實景。透過調教光影和彩度,顯出比現實更飽滿的色調。「隨便拿一張截圖都能當Wallpaper」可不是開玩笑。從電影開場飄散反光的塵粒,到絢爛的彗星,無不令人拍掌叫好。當然在戲院絕不能這樣做。

作為一部大賣的作品,高通俗性是免不了。轉換身份,穿梭時空,失憶憑藉思念再遇都是老套劇情。瀧揉三葉胸見慣不怪,最後哭著揉倒是會心一笑。值得一提的是三葉人設平凡中見不平凡,看似普通單馬尾實質複雜,成功掀起話題,同時暗示三葉擅長編織。

除了人人受落的通俗元素外,《你的名字。》更多了一份典雅和神秘,這是新海誠對「傳統」的演繹。

女主角三葉是系守村巫女,象徵「傳統」一方。她受不了村子和古舊習俗,許下「來生要成為東京的帥哥」的願望。瀧則是個有點暴躁的帥哥高中生,身處東京這個現代標誌。全電影最重要的概念是「繩」,從有形的粗繩到無形的口嚼酒,「時間會重合,會分離,也會返回」像結粗繩般互相纏擾。粗繩亦是有關黃昏的祭祀道具。黃昏處於日夜之間,「你是誰」成了黃昏的語源,恰好黃昏在日本神話被稱「逢魔時」,而過去等於陰間的說法也能成立。

從三葉生於傳統和瀧用其靈力救出她,足見新海誠對傳統的肯定。傳統就像繩一般連繫著所有人,甚至超越時間。據聞福島地震是《你的名字。》的創作靈感,彗星隕石好比天上的地震(大概三個大坑呼應熊本地震,福島地震和神戶地震)。也許日本人也如電影般選擇遺忘,很多人文傳統都隨現代城市的急促步伐消失,人與人之間少了連繫和關懷。

講起傳統,自然跟歷史有密不可分。儘管系守村成為被遺忘的廢墟,老人和記載系守村的新聞成為瀧尋找三葉的重要線索。三葉婆婆一葉說過系守村曾發生大火,有關記載都失去,僅留下習俗形式。瀧在隱世內看到前人留下的畫和三葉父親曾為民俗學者是拯救系守村的關鍵,這都是歷史和傳統相輔相成的體現。

說些題外話,失去歷史基礎的傳統形同空殼。若空殼要免於消亡,只得注入新的歷史。換言之,變質了。壞的傳統自然會被普世價值淘汰,本身良好具祝福意義的傳統變成陋習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我又想起新年和擺喜酒,難得親朋戚友聚首一堂,請不要忘記那份源遠流長的祝福。